旧城改造(城市更新)的一般与特殊经验

2012-12-10

规划大厦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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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都市更新不能完全解决住宅问题,都市更新只会使市中心豪宅化,假如都市不断这样的更新下去,市中心只有有钱的人才住的进去,这样的城市是不是我们要的城市?

夏铸九

逢甲大学建筑学系毕业、美国耶鲁大学建筑硕士、美国哈佛大学都市设计硕士、美国伯克莱加州大学建筑博士,是台湾建筑学家,曾任教台湾大学土木工程系、东海大学建筑系等,曾为台湾大学建筑与城乡研究所所长。夏铸九长期致力于都市计划、古迹保存、城市设计等研究,共著论数十篇。他早年师事台湾建筑学家汉宝德,颇受其影响。后赴美进修,受当代(1960年代)美国社会运动影响至深。返台任教后,1989年协助台湾大学成立建筑与城乡研究所。

活动回顾

演讲正文

各位同行以及领导,今天因为来深圳参加公民建筑综评,有机会跟各位就台湾一些旧改经验进行分享,我觉得机会非常难得。一些同行准备过年后到台湾访问,就问我说到台湾应该看些什么地方,我很愿意提供一些建议以及提供一些朋友给大家接触,这样去台北就不是像一般的游客一样走马看花,能看到真正的问题。

我今天主讲的内容聚焦在旧城改造,台湾翻译作都市更新,就是Urban renewal。我今天的报告就是针对这个话题的一般和特殊的经验。台湾翻作都市更新,大陆翻作城市更新或者旧城改造,这个都不重要,因为它的英文都是同一个字,就是Urban renewal。这个字在我读书的时候是脏字眼。我1973年到美国读书,那时候美国的学生运动威盛,整个的社会动荡也就是威盛。我到现在还记得,在耶鲁大学听演讲,只要哪一位演讲者一不小心从嘴里流出Urban renewal这个字,下面的美国学生当场就开汽水。我那时候大吃一惊,这怎么像个学校呢。后来才知道,对于美国的经验,而且对于那个时候年轻一代的专业者,这个字就是政府和房地产勾结炒地皮的同义词。后来慢慢知道更多了,这个政策的形成还不是那么简单,是美国的人道主义者,看到在美国城市中心的少数民族:最主要是美国的黑人,非洲裔的美国人,他们很贫穷,处在社会的底层,而且都是在城市中心。这些人道主义者、一些很有良心的学者,譬如说有一位女士,非常杰出,她的先生是UC Berkeley的院长,她自己是UC Berkeley城市规划系的教授,就是乌瑟尔夫妇。这位女士是个了不起的人,她是一个代表人物,很有活动能力,把东西两岸这一方面的学者串在一起,影响了美国的国会,甚至美国好几任总统都聘她作为住宅问题的顾问。她是个人道主义者,所以看到美国的市中心、非洲裔美国人的贫穷生活,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种事情应该改革,所以推动都市更新,希望改善市中心贫穷非洲裔美国人的生活。出发点非常好,国会也通过了立法,由中央联邦政府通过政策,但执行还是落到地方政府,所以当这个政策在美国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就跟房地产的利益结合在一起,执行的结果是一塌糊涂,甚至还引发了严重的社会运动,叫做反都市更新运动。当我回到台湾,在台湾的都市发展局(相当于大陆的规划局)里有一个都市更新科。那时候我跟我都市更新科的朋友说,这个名字不太好听,是脏字眼,好像骂人一样,我讲你是更新科科长,在美国搞不好要被人丢石头。当然我们的官员完全不能理解我的说法,说这个字翻成中文很好啊,除旧布新,换新的有什么不好。我们都是从欧美引进这个字,当年这个字在欧美专业圈子里是个脏字眼,美国甚至有一本书叫做联邦推土机。这个法案通过了,执行下去对于市中心就是一个推土机,把我们熟悉的市中心都变成了平地。

此外,所有的台湾经验我报告完之后,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同意不同意,都不可能照搬到深圳。为什么呢?因为经济条件、法令与制度完全不同,不可能照搬。所以我觉得同行要去参访台湾,我提供台湾的一些教训可以作为参访前的一些准备。加上我提供的一些朋友和机构,这样或许会有一些收获。

暂时我就把今天的演讲主题叫做旧城改造与都市更新的一般与特殊台北市的教训,特别是聚焦在台北市,因为台北市才成为课题,其他的城市没有那么严重,因为发展条件不同。

我举一个比较早的例子,叫做万华区。万华是台北市最早的老城区,在清代的时候汉人从岭南过来,就在这里跟原住民进行交易,划着独木舟在那里交易,原来叫做艋舺,就是小船的意思。后来日本殖民以后,艋舺的发音跟日文的万华发音是一样,他就把它改成了万华,这就是殖民地的历史。万华区就是台北市最老的,从清代就开始形成的市区,这个常是城乡移民集中的地方。在淡水河边,有一个社区叫柳乡社区,这个社区推动更新的时候,曾经找了建筑师,规划师,政府找他们来听听大家意见。几乎所有的专家都劝市政府,不要推动柳乡社区更新,吃力不讨好。在台湾早期,所有的资本主义城市,都有一些弱势者,他们很贫穷或者是有性别、族群上的弱势。举个例子,有很多单亲妈妈,他们很贫穷,因为在社会底层,当时由社会局来管。社会局一共盖了5处平宅(平价住宅),这是可出租的,非常便宜、也非常小,房子里有个小的厨房和浴厕。

第三个我建议特别值得看的,叫做14-15号公园,就是日本人做的都市计划,把它编号叫做第14号,第15号公园。当时在台北市的发展中,这个地方算是城市的边缘,日本人走的时候,这个地方是日本人的公墓,当中甚至还有日本的将官,因为水土不服等种种原因,死在台湾,也埋在那里。可是日本人走后,国民政府过来,有些贫穷的国民党低阶官兵也跟了过来,高阶的退伍后,国民政府会照顾。低阶的在1949以后跟过来,由于那时候制度很混乱,这些国民党的士兵过来后就在墓地上面搭了很多违建,一搭就是几十年,后来城乡移民也跟着搬进这种地方,里面可以看到各种类型的弱势团体。比如说台湾有个特有的词,叫都市原住民,大陆称之为高山族,我是不会用这样的词,各位到了台湾之后也不要用这样的词,高山族听到会很不高兴,觉得你在侮辱他。为什么?因为这是国民政府来到台湾的时候,看到日本人用这个词,日本人称作高砂族,国民政府也不做调查研究就糊里糊涂的用了这个词。这个词是带着歧视的,因为有的人不是住在高山上,而是住在海边,也被叫做高山族。而且它不是一个族,现在里面已经有十几个族了,由于慢慢争取有了比较平等的地位后,就会主动说自己属于哪个族,因为原来被歧视的时候,他们不愿意承认,现在有特族权利后就慢慢出来。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已经有12、13个民族,当他们又随着城乡移民进入了城乡,这个叫都市原住民,日本的人措辞是不当的。他们都住在14,15号公园里。 宝藏岩是一定值得去看的,现在变成了公园,可是宝藏岩是真正保存比较完好的,还有些人居住在里面,有些艺术家也会挤在里头。

关于保存我再推荐一个例子,迪化街保存,这个已经有很长的时间,经历了好几代市长都说要保存。迪化大家可能不熟悉,这就是乌鲁木齐,这也就在中国地图上的西北边,是台北市的西北边,叫迪化街,在清代叫做中街跟南街,是最繁荣的汉人商业街。

另外,我还要推荐大家去看士林文林苑,这是房地产开发要推的一个房地产名字叫文林苑,结果碰到了钉子户,其中有一户不愿意参与城市更新。本来市政府觉得一户不算什么,警察直接就把它推掉,可是却引爆了庞大的抗争,一大堆学生从中南部赶来声援这个弱势的王姓家族,造成的结果我等会会说。许多领导都以为都市更新可以解决住宅问题,刚好相反,其实讨论到住宅问题,应该去参考社会住宅,我基本上觉得只有社会住宅才能够真正解决都市的住宅问题。

在这种情形下,我先说理论的东西。都市更新,就是各位心里的城市更新,它是对市中心旧城区拆除的作法,曾经在1960年代的欧美,甚至还早到1950年代,欧美达到最高峰,引发了反都市更新的运动。我上面这张图就是美国的芝加哥,我为什么选这张图,有一本重要的书叫《联邦推土机》,美国的都市更新政策,代名词就是联邦推土机。中央政府通过的法令就是推土机,把我们熟悉的城市推平,所以我才说是是脏字眼。可是,为什么我的同学会开汽水呢?因为它引发了1960年代强悍的反都市更新运动,它波澜壮观,跟当时的反越战、学生运动、黑人运动、生态运动等种种运动结合在一起,几乎动摇美国国本,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欧洲最好的经验就是法国巴黎,法国共产党是一个很教条的、永远跟着苏联走的一个政党。所以它的支持者长期不多,可是它在巴黎边缘有一些贫穷的社区,这里永远是法共的铁票区,因为那边推动了都市更新,闯了大祸。所以,法国巴黎的都市更新被学者称之为是一种再征服,如同罗曼征服一样,这是挖苦法国人。这里我再补充一点,美国主要城市里的都市更新我为什么用芝加哥作为例子,芝加哥大学是这么好的大学,但整个大学都被贫穷的黑人区包围,结果发生了强暴案,老师的眷属被强暴了,引起轩然大波。芝加哥大学的老师说,假如不解决这个问题就不在芝加哥大学教书。一个好大学为什么是第一流大学?第一个原因是因为要有最好的学生,可是为什么好的学生会愿意到这个学校来呢?因为这个学校有最好的老师,芝加哥大学是一流的大学,老师不来,那芝加哥大学就完了。所以芝加哥大学的董事会开会,对美国政府说,假如不解决校园周边邻里的治安问题,芝加哥大学就要搬家,这真是动摇国本,也不知道要改什么名字,因为不知道搬到哪里去,所以这是大事,结果美国政府开会,用什么办法帮芝加哥大学的忙呢?进行都市更新。首先对付北边的黑人区,那时候的黑人没有经验,不知道什么叫做Urban renewal,所以让黑人措手不及,最后那个地方被整个推平,而且盖了新的大楼,这些大楼都很像深圳的房子,典型现代主义的高楼,住进去的都是中产阶级的黑人以及其他肤色的人,因为是中产阶级,所以不会有原来的治安问题。当北边被解决后,再来对付南边的时候,黑人的邻里都做好了准备,开始拼死反对,他们强悍的对抗,让政府做不下去,但也因此,芝加哥暂时就没有搬家。

下面这张小图,这个是重要人士—贾克波女士,她几乎是用一个人的声音写文章,把美国的现代建筑和城市规划彻底歼灭。她的先生是个建筑师,所以她对建筑和都市化的毛病都了如指掌。

以上是第一个一般,第二个一般,面对市中心拆掉的作法,引起的很多问题欧美都没有避免,所以在1969年有一个新的作法,意大利共产党执政的地方政府,共产党已经执政了30年,这里最优秀的建筑师都是共产党,在1969年的时候推出了都市保存政策。19世纪城墙里面的所有地方,当时有10万人居住,被全部保存,全部城市人口40万人,可是中心区10万人,这个是跨时代的里程碑。从此建筑师、规划师开始将保存和保护变成我们专业者的一部分,假如作为专业者没有保护的价值观,那么你就不是专业者。从1969年开始,这个计划轰动全世界,虽然它真正照顾到的只有几百户,规模很小,但是意义深远,它最重要的是推出了“整合性保存”的概念,它的价值观在今天都被联合国接收了,变成联合国制定世界文化遗产的一个标准。什么叫整合性保存?日本人称活化的保存,就是人跟石头都要保护。什么叫保护?保护就是我很珍惜你,你很有价值才要保护,石头很有价值,是我们的宝贝,人也很有价值,我们都要保护。

虽然不再是联邦推土机,老房子都存在,可是都市保存并不表示它不会造成大规模的人口再安置过程,整个社会结构改变了,只是它不再是联邦推土机这么暴力的形式,它是市场的形式。那个年代正好是现代主义下台的时候,所有的价值观当欧洲人改变之后,三五年以后就变成美国人的价值观,不久就变成了全世界的价值观。欧洲的年轻人开始要住在老房子里,柏林、丹麦和阿姆斯特丹都有很多违建区,注意他们的违建区跟我们发展中国家的违建不一样,都是年轻人和一些艺术家等无政府主义者,那些地方都是特别有味道的。问他们为什么不住在政府的社会住宅,可以住在城市的边边,但他们不要去这些地方,他们喜欢博物馆,喜欢喝土耳其咖啡,要喝土耳其咖啡就一定要市中心才有,所以他们都挤在市中心的老房子里。这个时候价值观变了,就是后现代价值观登台的时候,所以人还是被置换了,只是用了市场的手段悄悄置换,这还是会带来人口的再安置,只是不再那么大规模,不再那么粗暴。

当前,全世界最普遍爆发的课题叫做晋绅化,这是台湾学者的翻译,英文是gentrification。因为英国乡下的乡绅阶级进入了城市,看到劳工阶级住的老房子,觉得现在大家都喜欢老东西,他们也就觉得不错,就将这些老房子买下来,所以造成了社会结构的改变。英国人称为gentrification,当然通俗的翻译也没有什么不对,就叫做高级化,贵族化。

前面这些都是一般性的,特殊的我就讲讲一些事情怎么在台北发生的。首先我愿意说的是国民政府当年的一些高官们,他们对都市更新的普遍意识形态是跟美国上流社会的价值观不自觉的一样。当上流社会坐着马车在芝加哥跑来跑去的时候,他们觉得城市要干净一点、漂亮一点,至少天际线要对齐。所以这种上层阶级是一种城市美化的观点,台湾的许多市长和政治领导也是这样的观点。

再举一个例子,韩国早期推动的新社区运动,就是对韩国高速公路沿线所有能看到的农宅做两件事。第一,把传统的韩国农民煮饭的灶全部换成瓦斯,觉得这样才是进步,才是现代化;第二,传统的韩国农民的瓦都是青瓦,全部将这些青瓦刷成红色、绿色和黄色。可是韩国当年的学者不敢批评,他们讲了可能就会被抓起来,这是当年的韩国。所以在任何社会,如果上层的人不是专业者,就会从表面看事情,这是城市美化的观点,觉得这些愚陋地区是城市之癌,必须拔掉。

第二点,都市更新在美国是人道主义者的观点,但实际执行结果造成了反都市更新的庞大对抗运动。这样的观点,当美国的影响力开始往全世界扩散时,称之为美利坚盛世。

国民政府有一个长处,国民政府为什么能在台湾安定这么久?很长时间政治是安定的,经济才得以快速发展。因为国民政府也有它务实的地方,它从美国把都市更新搬过来做了一次实践后就觉得不能这样做了。因为对更新的地区做了调查,发现地主都不在这里住,跑到别的地方去住了,可是根据法律,地主有获得最大权利的条例。当更新完后,地主就回来说地是他们的,他们应该得到最多。这样导致住在这里的都是城乡移民,都是弱势群体,他们没有任何权利,政府要把他们扫地出门,可他们都是穷人,他们要到哪里去呢,这就是社会问题。地主回来,拿到最大权利,他们不会感激政府,觉得这是他们应该得的。这就是我的前辈,在第一次柳乡社区就建议政府不可以这样做,说这就像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可以做这种蠢事。我举两个例子,一个就是万华区市中心的柳乡社区,另外一个叫中山区。

中山北路当时有一个最高档的五星级饭店,里面住了很多日本的观光客,他们在顶楼往下看就看到这个地方,觉得后面怎么这么贫穷落后啊?国民政府觉得这样不行,不能让日本人知道我们这么贫穷落后,所以要把这个地方整治一下。可是政府都没有站在居民的角度看问题,所以遭到反对,直到现在中山区还没有执行,还是被日本人从上面看到这个愚陋地区。

迪化街保存,这是由发展局所推动的,它使容积转移真正取得成果,因为台北市地价贵,容积转移也就是房子不要拆,可是这个容积可以转,不要盖在这里,你可以卖给别的开发商,他到别的地方去盖,在同一个都市计划区就可以。但在台湾其他的地方都行不通,只有台北市奇货可居,因为台北市的房价足够高。

有些领域外人士,甚至领域内的人士,都以为都市更新是房子变多、容积变高、变大楼后,住宅问题是不是就解决了。我跟大家说,住宅问题的解决完全不能够依靠都市更新,都市更新只会使市中心豪宅化。假如这样继续推而且不断的推的话,台北市中心只有有钱的人才住的进去,就如同今天的巴黎跟伦敦的市中心一样。问题是这样的城市是不是我们要的城市,而且店铺都变成了精品店。要解决住宅问题,是要推动社会住宅的政策,什么叫社会住宅?第一,避免标签化,所以一定要混居,就是只要不是最有钱的人,其他人都有权申请进住。第二,主要的类型一定要只租不售,关键是不要政府做,台湾的经验是政府做的房子都破破烂烂,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参考荷兰的经验,建立一个第三部门,叫做住宅法人,来推动、规划、设计、发布施工以及更重要的日常管理。

观众问答环节

听众:我想知道台湾的工业遗产保护和都市更新有没有过冲突?

嘉宾:工业遗产的保存,基本上只要文化局指定后,发展局全力支持。因为当法令通过,都市计划师的主旨以及都市计划的目的就是要去支持和保护,所以只要文化局说制定,都市计划局一定支持。剩下来比较麻烦的问题是,工业遗产大部分是已经结束的制造业,所以这个地方的再利用或者再使用才是真正的挑战。也就是说如何把废弃的厂房活化,这个就变成了另外一个艰难的挑战。台湾今天我觉得大部分的经验都不够理想,是因为他不了解文创园区对激励一个城市产业的任务。他看到表面,以为搞一点吃吃喝喝,很热闹,变成商业活动,就是文创园区。要反过来,文创园区的设计师们都是夜猫子,他们都很喜欢吃吃喝喝,所以我在都市计划的分区管制上,不要把小酒店,餐馆排除在外,应该混合使用。最要小心的是,工业遗产所在的位置过去都在都市的边缘,很多地方都变成了都市的中心,其实,保护以后,一修完以后,容光焕发,有文化的魅力。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很值钱,就把它当做房地产,那就完全错了。真正的任务是要让还没有成名的,可是有创作潜力的小公司,甚至是自有艺术家,让他们能够进去,这个很不容易。

听众:刚才谈到的迪化街保存的容积率奖励,就是多余的容积率奖励给开发商,实现那种广域的保护,我想知道这种操作是怎么实际运用的?

嘉宾:这是国外的经验,本来这栋房子就已经盖了两层楼,可是根据都市计划,它应该可以盖到五楼,如果政府说要保护,地主就会说他损失了三层楼,这个时候政府就说你三层楼没有损失,我给你一张纸,这三层楼有多少面积,你可以转卖给别人。别人拿到这张纸以后,市政府有很多认证手续,然后还有一个程序,要把老房子都修完,这个时候你这张纸,也就是这个楼地板面积可以卖给其他的开发商,但是要在同一个都市计划区。为什么要限制在同一个都市计划区,因为都市计划都针对一个地方在做计划,如果你让它飘,它全部都飘到台北地价最贵的市中心,那个地方容积就特别高,而那个地方原来都市计划配套的公共设施又不够,那个地方品质就会下降。所以它要在同一个都市计划区里面,让它可以流动,只有台北市成功,台湾其他地方都不成功,你叫别人买这张纸,没有人相信这张纸。这个你只要看到国外一些都市设计书上都有谈这个,也叫做空权转移,也叫做容积转移,基本上就是把发展的权力商品化,但用这个要非常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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