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仁:点—线—网络:针灸的城乡策略(含现场视频)

2018-10-27

罗湖社会创新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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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王维仁教授曾在香港东九龙骏业公园、新界菜园村、澳门茨林围、松阳界首村等地开展微更新实践项目,从中逐渐形成“点-线-网络”的空间更新策略。面对深圳市这样大尺度的城市,王维仁教授认为同样可以借鉴多点式、微更新的思路,将众多微、妙的小社区串联成美好的大都市。

活动回顾

审校、编辑/吴琼仪  图片/王维仁

首先很抱歉,原本我今天是没法来的,但最后还是来了。由于时间关系我只能演讲,没办法参加稍后的讨论,我很抱歉。我昨天晚上把和活动主题相关的图片都准备好了,既然我今天代表香港,我就主要挑其中两个香港和一个澳门的例子来讲。

从小到大,应对当前城市问题的思路

这是我现在工作的城市,香港,一座高密度的大城市。但是在它旁边有一个更大的城市,深圳,图上黄色的部分是都市区,原来是没有的。现在香港的都市区不及深圳,其实是都市规划的方式不一样:香港的面积小、密度高,深圳的面积比较大,但总人口是香港的两倍。深圳是什么都大,福田大道大,市民中心也大,要骑单车才能走。而且虽然这里有了不起的房子,但是房子对周边的激励很薄弱,这是大家公认的。中国近30年来各地都有这样的城市问题,不管是社会的,还是旧城改造,还是我们对历史的忘记,还有环境问题。

深圳城市地图

我觉得这里面有三个问题,一个是尺度的问题。很多时候空间尺度大到我们不能认识,不管是城市的尺度还是建筑的尺度。其次是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肌理,个体与整体的关系,与自然的关系,以及场所与社区的关系。我最近一直想把四合院的尺度带到大房子里,不管是比较高的房子,还是在景观区的房子,我尝试把大房子变小房子。包括在最近的香港双年展上,我也想看看能不能把四合院的尺度融入建筑空间和城市空间。比如我们在深圳做的校区,我们想建成两层楼、相互之间有平台,把图书馆、学生中心连在一起,我把这些叫做“都市合院”。其实我就是想在大房子里制造小房子,或者是制造房子跟房子的肌理关系。

这么多年来我还在做另外一件事情。在国内的房子总是5,000到10,000平方米,我自己归结出一般公共建筑的划地就是六层楼,40米乘40米。我在想各种各样的做建筑的方式,让它比较像城市。现在反过来我发现,这么多年来我有机会在比较大的城市尺度里做一些小东西,在这过程中我有意或无意地想把小东西连成城市。我想这也恰好配合今天的主题。

互惠的公共空间——香港东九龙观塘工业区改造

我要分享的第一个例子是在香港东九龙的观塘工业区办的展览,展示材料是用集装箱做的。这个展览的背景是这样的,香港现在的办公楼越来越贵,而深圳盖了前海、后海,想用便宜的价钱吸引人去办公。所以就有人去找香港特区政府,找民政部门,说你们东西这么贵,我们要走了。于是香港觉得不妥。香港其实在战后跟韩国一样有工厂,后来80年代全部移到大陆去,到了珠三角、深圳这些地方,厂房就空置下来,所以政府想把这些工业区改成CBD、商业办公楼。这本来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在厂房空置的时间里,大家知道城市的规律,厂房空置下来就变得便宜,所以有艺术家进去。然后厂房要改为CBD,地产商开始收拢,房价贵起来,艺术家就生气,之后开始抗议。我自己经历过一次抗议,那时特首梁振英跑去东九龙参加开幕,他走到一半的时候被所有人架起来抬出去。情况变得尴尬,政府也开始紧张,所以就成立了东九龙办公室发展局,说我们来一起促进这件事,怎样既让社区开心,同时我们也能完成对这里的改造。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被找去做工业遗产的研究调查。

这些工业遗产代表了香港的历史,是70、80年代发展的痕迹。所以社区的人会反对说,你们怎么就这样把它拆掉,这样香港的历史就没有了。我们研究后发现,这里是典型的香港填海的过程,就是这里原来是海湾,后来填海变工业区。我们于是把那里的100多个工厂分类,找出不同年代的不同工厂,像九龙的面粉厂就是其中很有特色的一个,还有一些工业大厦。我们做完调查后划出了20多栋有建筑价值的厂房,本来以为政府会把它们保留下来,但是发现办事处没有办法立法,因为这是私人财产。后来政府说把这些厂房做成小模型,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公园,你们在里面做模型。之后我就跟各个单位谈,我说能不能做一个公共空间。即使这些房子不能保存,我们能不能利用城市的策略,对那些还没有发展商去拆的房子,是不是可以做解说牌。因此我们就做了,其中就包括我们在公园里做的展览亭。

剩下的就是建筑的事,我们就拿四个集装箱,在里面把我们研究的工业遗产展现出来。他们原来想作一个展览,但我觉得展览关起门来没有意思,不能吸引人去看,还不如做成亭子,亭子是开放的,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最后就做成这样。我觉得特别好的是,这个区域本身是个展览空间,但周围有蓝领,还有一些新的办公楼里的白领,他们中午休息时在这吃饭、打手机,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人在这里做事情,这样的空间让不同阶层的人都觉得舒服。到现在为止有各种的指标都显示这里是很受欢迎的公共空间,因为人们可以在里面吃饭,看展览,通常白领会在这里休息一会再回去办公,就是这样一个空间。

香港观塘骏业街公园展览亭

共同营造——香港新界菜园村重建

第二个例子是我在香港做的菜园村规划。当时修建高铁要经过菜园村,工程师划路线的时候不经过原居民村,因为原居民在那的居住是有保障的。他们划线从临时村经过,临时村是49年后移民形成的居住地,他们在这里50年了,是香港真正的农人。起初临时村里约有50户、200多个农民觉得想过农耕生活,不愿意动迁。然后就有一群社会工作者、大学老师去帮忙抗议维护他们的居住权。后来他们还是决定要搬,他们觉得可以拿补偿的钱另外买地继续种田。我就被找去为他们规划一个新村。

新村规划期间的讨论会

我们选了一块地,把不规则的地方弄了一下,留下水塘、果树。我们希望这里不要百分之百全是房子,要留出三分之一的土地让大家继续耕种。另外就是保留村子这条一米五宽的道路不变,车子只能停在外面,不能进去,从而维持村子原来的地表水循环,保持村子本来的肌理。我们根据地形把村子分成了东西南北几个区域,在这样的规划之后我们面临的问题是怎么模拟民居,这需要有一个原型才能调整。我们就尝试在图纸上做一些原型,比如三开间,长条形,方形的民居,都是讨论之下出来的结果。会出现不同的形态主要是因为宅基地不同,需要有不同的房屋形态来配置,所以我们做出了三个原型,并且完成了施工图。

在这过程中我们想了很多让大家参与的方法,比如在放宅基地的时候,我们弄了三种不同颜色的宅基地模具,然后定时间,比如今天上午是某几家人过来选择宅基地的位置,我和这一家人在调宅基地的位置的时候,其他的人家就在旁边看、提意见,大家就这样两三回地把宅基地的位置排列好。这样的过程实际上涉及如何处理房子跟房子之间的关系,还有房子与房子周边的社区空间的关系。一开始这些人只能住临时屋,这时候我只能帮他们稍微做些调整。这里的位置是菜园,还有他们的教室,在这里大家可以花40元用一天时间学习有机耕种。还有人在这里教社区规划,拿着规划图就可以上课了。

重建后的香港港新界菜园村

在那期间我们还想到,从施工到建成会有很长的等待时间,居民可能会感觉遥遥无期、心情不好,所以我们想帮他们建生态亭。当时说要做公共空间,大家都说没有钱。所以我们趁着双年展在九龙公园为他们做了一个生态亭,然后把它拆回去重装,将来我们希望再把它弄回来。这个村子在前年盖好了,里面的房子看着很普通,但房子和房子之间有一些关系,每家村民基本上都可以看到后面的山。村民开始在院子里面讨论怎么样种菜、种什么。我出了个主意说帮他们种树,一开始他们是不愿意的,说树可能把房子压坏,所以我就想办法解决这一些问题。然后我说我帮你种30棵行不行,他们说10棵。之后就要把菜田分割、引水,让他们种菜,大概是这样的过程。我们现在在找这样一个个点的位置来种树,种树其实是个象征性的事情,就是有个公共空间,大家一起在做事情。我们也希望在分田以后村民能回到以前有机耕种的生活。以上就是香港的例子。

把“围”打开——澳门老街区活化

再说澳门。我这10多年来在澳门做了不同的研究,都只是研究,但是等一下会说到我最近想把一些研究落地。我做的这几个项目是陆陆续续完成的,没有什么计划。一开始是文化局找我就某块地做研究,后来规划局、旅游局也找我做不同的事情,大概都是跟某一种历史建筑有关系。大家如果对澳门熟的话会知道澳门是葡萄牙的殖民地,因此有很多的教堂和广场,所以1999年前这里官方认定的古迹都是这些教堂。其实澳门有很多华人社区,有点像上海的里弄,他们叫“里”跟“围”,一般是20多户人家共同在一个居住单元里。当时澳门的地图上可能有100多个围,但现在地图上只剩下大概30个,其他的都没有了,所以我们去帮忙把这些划出来。

然后是在大三巴,这是当年耶稣会的学校,教师们在这里学完中文后就去北京向皇帝介绍科学,是在中国近代史上很有影响的地方。在这后面有一个城墙,里面是当时教师的菜地。后来太平天国爆发,有些广东的移民来到这里,沿着城墙盖起了第一排房子,然后是第二排房子、第三排房子,形成了现在这样的肌理,所以这可以算是一个历史100多年的违章建筑。1999年时这里要被拍卖掉,也是这一年澳门开始在意自己的身份和历史,所以他们找我研究怎么保存这一块地。我们一开始的想法是把城墙留下来,同时增加一些绿地。

大家应该知道,国内很多人跑去澳门参与赌场“建设”,完了之后可能会去大三巴牌坊拍照,几百个人拥挤着,但是牌坊后面没有人去,所以我们就要想办法来打开这里。我们当时做了很多研究,包括这里的地形、肌理、还有建筑特色。我们发现这里面有很多房是空的,而且房子在SARS(非典)期间被政府拆掉了很多。我们建议把这些房子清干净种树,每一个空房子种一棵树,在树上可以挂牌写着这里是什么人在住。之后我们想到铺路,想找出四条垂直的路,让观光客可以从大三巴可以走进去,感觉安全,或者是通过这些路走到城墙。在城墙这边我们可以做公共的空间,办小展览,比如我们可以在展览的地方展示澳门老百姓的生活。同时在老城墙的旁边对一些空置的房子,或者是产权上政府可以回收的房子,进行改造,比如变成咖啡厅,让这里成为外人和社区居民可以共用的地方。另外我们也想了一套办法,让里面的人可以连续住5年、10年、20年不用被搬迁。现在政府已经停止开发,在做协调产权,基本上他们是希望朝这条路走。这个项目做完后我就和澳门文化局变成了好朋友,他们有疑难杂症会找我。

最近我们聊到“围”这个东西,觉得很有趣,我们就调查画图,黑色的部分是围,中间是UNESCO(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划的遗产,下面这些是不同时期在城墙外的围的生活社区,那些房子外形上是岭南的灰瓦、红砖,有一条小巷子通进去,还有门牌,现在这样的社区是越来越少。

澳门历史街区城市肌理

我做完这个研究已经十年了,还出了一本书,但这十年里他们还没有发展出什么东西。所以我给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围这样的地方很复杂,如果被划为古迹,地主会因为不能开发而不开心。我在澳门曾碰到一些有理想的局长,他们的位置都坐不久,因为触犯了别人的利益。但是我们现在想了一个办法,我们发现虽然这里的房子是个人的,但是房子之间的地方、那些小巷子的产权是政府的。所以我现在跟旅游局在商量,找了五个围,提出“一棵树、一个板凳、一个故事、一个铺面”的口号,同时找来公园管理处,和旅游局以及文化局携手合作。我们计划把路洗干净,私人的财产不动,让别人可以进去,同时感觉很安全。我们打算做一个路灯、板凳,还要作一个牌子,写上这个围的历史。我觉得这是第一步。再下一步,我们希望政府收购一些旧的房子变成社区中心,因为这是老区,老区的条件很差,比如绿地不够、贫困的人多,会需要这样的社会设施。

我们还在想怎么把这些围与已经有的旅游设施连起来。其实我们发现这些围到水边和到重要的景点都非常近,但是现在的旅游规划让人只能走山顶,而不是走下面。我们想做旅游路线跟铺面的改变,我们觉得可以带动小的社区空间,这既是社区空间也是旅游空间,旅客和社区居民在这样的状态下是可以共处的。我最近去澳门见到一些来自珠三角的背包客,他们不是去赌博,而是拿着一张地图找古迹。我觉得这些旅客有潜力和这里的居民一起改变,这是澳门的例子。

微更新撬动互联大空间的形成:北京和松阳的例子

接着是北京的例子。在北京设计周上,上海那边找我来做一个房子,我就做了一个胡同。这个胡同原来是大杂院,里面的住户离开后政府和地产商想要复兴这个地方。我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改造,没有什么钱,又是临时的。当时我想找个partner,就找到理想国,想说在这里开一个小书店,开一、两个月,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在设计上我们做的很简单,这里原本有两棵树,都很漂亮,我们就保留。我们还把地面的瓷砖留下来,模拟当初大杂院生活的状态。我们做的改造很简单,分别在40和80公分的高度做木台子。然后我们在一边做展览,把另外一边打开,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之后的六个礼拜里理想国就办活动,来的很多是外地人。原来周边那些对我们半信半疑、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的人,也都改变了想法。旁边有一个小孩每天都来这里,我们给他书看,他看到改造图后说能不能作一个地下室,让他们家的地下室连到这里的地下室。其实这个胡同所在的地方是个低地,旁边有个医院,是一个环境不好的地方。但是在弄了这么一个社区空间以后,大家开始感觉到其实四合院非常好。当然北京老四合院的问题很复杂,不是我能够解决的,比如它能不能修复、修复到什么程度、让谁来住、密度多少这些问题,我就暂不表达意见。

北京什刹海四合院改造前
北京什刹海四合院改造后

我还参与了松阳一个村子的建造,这是一个村民和他亲戚共同租的十几块地,他因为知道老家有很多空房子,又听到关于莫干山的神奇的故事,所以就投资想复兴这里的产业。我们把烂房子拆掉、夯土留下来,盖起木架构,中间有一个四合院。我们把它提高了一点,这样就可以看到旁边的山。在房子的侧面我们把景观打开,这样就能够看到旁边的环境。我们用了钢构、木头的椽子,还有传统的屋瓦,就这样把这个房子建起来。我对周边的空地也感兴趣,后来就把这块地也改造了。我把厨房上面的位置变成一个小广场,在这个地方做一个茶亭,茶亭的前面建成广场。后来他们准备开业,寄了一张明信片给我,主要就是图片上这一批人,他们相互之间是亲戚,在当时或者参与了房子的改造,或者是产生了认同。现在我大概一两个月回去一次,我最近的兴趣是改这些标黄的绿地,我现在帮他们建一个亭子,就是一个小舞台,我们还把这一个房子改成农产品展示室。在这座山上我同样做了一个小亭子。这里还有一个坏掉的房子,我把屋顶和遮阳进行改造,把下面做为产品展示室,但这里很快就变成医疗、义诊下乡的场地。他们很会搞宣传,新老村民就现在村里的条件形成新的产业状态,而且现在有很多人去这里。对这种改造我觉得很重要的是,我是和村民一起做事情,而不是引入一个地产商来开发,让村民离开。

现在他们在这里搞很多活动,比如这是民宿的主人带着员工在念书。因为参与这个村子改造的木匠是隔壁村的,所以我也被叫去这个村子改造一个学校。山下还有个村子,县书记叫我把这个会堂整好,由于会堂前面是庙,后面是戏台,原来盖会堂的时候把戏台拆了,我们想恢复这个会堂和庙、戏台的关系,所以在整会堂的时候我们把后面打开,这样就能看到后面,同时通过自然采光让里面变亮。我们原来很担心改造完成后这个地方可以用来做什么,但村民马上就把这里用起来了。我现在帮忙整理周边的地,还有把后面做成一个广场。在后面这块地方我们发现了很多碑,所以我们就考证庙跟戏台原来的样子。旁边还有一个学校,是民国时期一个留日的村民回来后盖的女子学校,我们现在就进行修整。还有旁边的女王宫侧殿,我们找到它的主人,他愿意把这里捐献出来办展览。我们就从这栋房子开始慢慢往周边延伸。

这个楼是一个杭州的设计师做的,他把天井盖起来,加了很多国外元素把这里做成度假村。书记看到了大怒,就找我来看看哪些可以拆。拆掉之后我就帮忙计划房子应该怎么修。我在院子里做了一块水池,是用防水布铺上去的,可以随时拿掉。在不影响古迹维护的情况下,我觉得这块水池可以把整个院子的生气带动起来。水的后面是一个庭院,在房间里可以看到前面的水池。在院子的后面我想做一个花园,这是我第一次做花园,才知道花园非常难做。我现在也是每一个月去这里一次,每个村子都去看看。在这个村子里,我跟乡书记还有村书记这些人紧密合作,他们是真正让村子里的事情运作起来的人,我现在跟他们也成为了好朋友。我最近非常开心的事情是,村子里特地给了我一张聘书,所以未来我在这里还有三年的任期。

对城乡空间设计的启发

通过自己的例子,我想说的是,对于乡建,我觉得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做法,可以旨在复兴文人美学,或者是给城市人提供一个理想的居住地。我觉得应该有很多建筑师喜欢去乡下,因为他们在城市面对地产商往往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他们学到建筑可以在乡下实践。但其实能让我们学习到尺度的不仅仅是建筑,还包括城里人们之间的关系、和自然的关系。那我们能不能把在乡下的实践带回城市?

在城市里通过改造,就是你们在做的微更新,把我们可以建立地点感、使人跟环境的关系重新变得密切的改造在小尺度做出来。在这个点实现了之后,可以到100公尺外的另一个点进行改造,之后逐渐串联成一种城市的网络关系。这就是我认为的,当面对像深圳这样大得不得了的城市,我们所能做的。谢谢大家!



注:本篇所有图片均来自嘉宾,文本根据现场录音整理,未经嘉宾校对,请读者仅作参考。

主办方:深圳市规划和国土资源委员会

承办方:深圳市城市设计促进中心

协办方:807社区创新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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