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芬小旅 | 42亿的文化产业之路

2018-08-11

龙岗区大芬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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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艺术与市场在这里对接,才华与财富在这里转换。”

活动回顾

上周六,艺术村落小旅来到了“做客艺术村”的最后一站——大芬村。下着小雨,大芬依旧游人如织,大家乘坐中巴顺着窄小交错的道路缓慢前行。一众色彩鲜艳的城中村楼群背景里,灰色的大芬美术馆出其不意地出现,导览的副馆长梁剑站在门口等着我们。

五颜六色的楼群,一楼是挨挨挤挤的画廊或是画框、颜料之类的绘画产业相关店铺
大芬美术馆

大芬村的发迹史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原本只是深圳一个关外不起眼的客家小村落,1989年,香港画商黄江把行画产业带到了大芬,在此招募画工进行油画临摹、复制收购和批量销售,由此开创了商业油画市场的一段传奇。大芬村从一个三百多村民的村庄,壮大为拥有八千多从业人员的油画村。巅峰时期占全球油画贸易市场70%的份额,2004年文博会之后一举成名,中途遭遇2008年金融危机的打击后开始开拓国内市场和推进原创转型,2010年《深圳大芬村——一个城中村的再生故事》作为深圳的入选案例,参加了上海世博会。如今的大芬据说年产值41.5亿,带动两万就业人口——大芬的数据一直都如此惊人。

这次小旅像一次真的团队旅游,梁剑首先直接带着大家进了大芬美术馆的会议室,大家(坐在舒服的空调房里的皮质椅上)一起观看了大芬村的宣传片《艺术大芬》和宣传册子,然后获得(高级的)耳戴扩音器一枚,随着梁剑副馆长一起参观美术馆的展览。适逢深圳油画年度展与大芬美术写生作品展,馆里人不少。梁剑一边介绍馆里的展品,一边不忘给大家上着“美术鉴赏入门课”,“不管是写实还是写意,一看色彩二看构图,最重要的,看思维方式和情感表达。”

一本册子、一瓶矿泉水加上麦克风,标准会议派头的小旅 
上课中

参观完美术馆后,大家继续跟着梁剑参观大芬村里的艺术空间和驻村艺术家的工作室。本次小旅拜访的分别是亦创艺艺术空间、史飞工作室以及陈求之创办的太阳山艺术中心。亦创艺艺术空间是一个咖啡画廊,梁剑带领大家推门而入时熟稔地和店里的人打着招呼。店内灯光昏黄,各个角落散落着有趣的摆饰(各种花器还有吐舌头的青蛙),油画和国画错落有致地挂在墙上,顾客坐在木质的桌椅上喝着咖啡拍着照,穿着旗袍的漂亮姐姐坐在画廊一隅泡着茶。但我们的旅程还要继续,咖啡没来得及喝。

 

亦创艺艺术空间
去往史飞工作室的路上,遇上路边叫价150块一幅的油画体验,
摊主拿着各式打印的图案(小猪佩奇等卡通形象和花)招揽顾客,并说可以帮体验者构图

史飞的工作室就在不远的地方。两层的空间里随处都挂了史飞的油画作品,古典的、写实的,风格各异。梁剑向我们介绍史飞,“来大芬村已经二十年,大芬村的画家典型,在寸土寸金的大芬村有好几处店铺和工作室”。这时有观众问画家住房是否有政策补贴,梁剑回答:“大芬村有艺术家公寓,国家级美协的画家能申请三房一厅,省级的两房一厅,市级的一房一厅,十几块一平米,便宜。另外子女教育这些也包括在里头”。

另一个观众提问道,“我们之前去梧桐山和鳌湖,会觉得那边自然环境很好很安静,更能激发艺术家的创造。大芬商业氛围很浓,它对艺术家的吸引力在哪?”史飞回答说,大芬实现了他作为艺术家的价值,他的家庭、事业和房子都寄托在这里。梁剑补充了一句,“对,艺术与市场在这里对接,才华与财富在这里转换,就是大芬的定位。鳌湖和梧桐山的艺术家更个人更自我一些,但一个职业画家要卖画养家糊口,这就要求艺术家有市场敏感度和竞争力,及时调整自己的艺术产品,老百姓的需求很重要。大芬卖画卖出水平的商人,看什么人来就能介绍他买到中意的画。”

二楼的工作室很宽敞,四处挂着史飞的画作,有些还未完成
去太阳山艺术中心的时候路遇好厉害画廊

最后大家参观了太阳山艺术中心。这个三层高,总面积3000多平方米的传统建筑需20元门票,官方介绍糅合了徽派、客家、京派、苏州园林及现代设计等诸多元素,进门即感受到青石瓦房的凉意,古朴幽静,钢琴和古筝的声音在不同的空间流淌。我们没有看到陈求之先生本人,厅堂里残旧的老墙据说已有百年历史,是创始人陈求之先生拦下正在拆墙的工人所得。陈求之先生以字画起家,中心的导览员介绍一幅作品价值已达20万,同行有小伙伴惊呼“好贵好贵赶紧拍一张”。(……)

20万一幅的作品们一览
太阳山艺术中心导览的小姐姐给小旅观众们讲解陈求之先生的作品

小旅最后的沙龙就地在太阳山艺术中心进行。主持人邓世杰问到大芬艺术社区的未来规划以及艺术的先锋性与市场关系,梁剑答道,“当前的大芬村面积很小,比较难容纳更多艺术形式比如装置、舞蹈等,所以大芬村南区正在规划国际艺术社区,但目前主要还是做完整的产业链条和物流系统,把人气先聚起来。后续也会进行基础设施的改造,未来会以大芬的油画双年展为契机往国际化艺术社区的方向发展。”至于先锋性与市场关系方面,他则认为不同的载体做不同的事情。大芬的定位是实用艺术,做的是广大市民买得起欣赏的了的艺术及其衍生品。有观众问到大芬美术馆与艺术家工作室之间的关系和作用,梁剑说美术馆主要做更多的展览,让公众看到更多的作品,提高美学素养,但美学素养的培育应该加入到教育系统里去完成。

小旅大合照~

沙龙之后,前去参观的观众们自由解散,在大芬村里“自由行”。大芬城中村的楼群密集,楼与楼之间的巷道很窄,但却架起了挡雨棚,墙壁被当作画墙。这是由于随着大芬油画村名气的响亮,对空间的需求越来越大,除去建筑内部的空间,一些画商和画工逐渐开始利用起建筑外部的墙体和过道进行作画、展示和销售。这些铺位按面积出租,和大芬美术馆、画家工作室又是不同的生态。画工们以墙壁为画板,把画布固定在墙上作画,围观的游人或吵闹或拍照,也不影响他们专注作画。中规院(城PLUS)的一项研究认为:大芬独有的墙壁画室,是对生产空间密度的特色化阐述,成了大芬的鲜活招牌,也让大芬的街巷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但在城市管理的范畴里,这属于占道经营,并有“消防隐患”。据报道,2017年5月下旬时深圳龙岗区开展“拔钉”行动,大芬村所在的布吉街道集中整治了小作坊和巷道占道经营的安全隐患。6月末的整治里拆除了大芬村的几堵画墙。拆去这些散铺,画工卖画只能卖给几间画廊,在画价上将会失去一部分的议价主动权。租铺位所需的高昂转让费也让大部分画工望之却步,有些人不得不另找出路。

画工在巷道中画画,墙壁既是画板又是画铺 © 邓世杰



开在巷子里的艺术茶餐厅 © 邓世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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