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教育及未来

2011-07-01

规划大厦818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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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叽喳酷茶”活动定为:鼓励自由分享创意,鼓励演讲形态,为大众设立交流的平台,通过此平台,大家互相交流分享及锻炼语言能力,以建筑师分享交流作为起点,望借此活动了解同行间的资源资讯。今天下午的酷茶会正好是一个建筑设计的评标,把这些评委“劫持”到我们酷茶会,跟我们讨论一下设计教育的时代性和地域性。

主持人:黄伟文

参与讨论的嘉宾有:
金心异 (深圳市政协委员)
张永和 (非常建筑)
刘    珩  (南沙原创)
张之扬 (局内设计)
彭小松 (深圳大学)
余啸风 (嘉柏建筑)
邱慧康 (库博建筑)
钟    兵 (AECOM)
刁    中  (一和研发)

活动回顾

黄伟文:各位下午好!今天下午的酷茶会正好是一个建筑设计的评标,把这些评委“劫持”到我们酷茶会,跟我们讨论一下设计教育的时代性和地域性。现在深圳正在筹划的设计学院特别需要教育界、建筑实践界等不同领域的专家对目前设计教育这个问题的建议。今天参加酷茶会的专家有张永和老师、香港中文大学兼职老师刘珩、年轻建筑师张之扬、深圳大学的彭小松老师、一和研发的建筑师刁中,还有香港嘉柏建筑设计公司余啸峰先生,另外还请到Aecom总建筑师钟兵以及库博设计建筑设计师邱慧康。

王星辰:关于整个项目的开展,首先要打造一个设计服务的网络平台,同时要开展一些学术交流活动,另外还希望通过展览、论 坛、研讨各方面的方式,跟专业界设计人士以及公众进行交流互动。另外就是跟教育部门合作,筹办一个深圳的设计大学。我们的具 体项目如下,一个是设计学院的课题,另外一个是关于保障房设计创新研究的项目。设计中心还要举办两次研讨会,一次设计竞赛,还有一个城市设计的地图以及深圳奖的项目。

张迪:深圳在新技术、新材料、新能源、创意文化这种新兴战略产业背景下,创新的设计是不可缺少的应用媒介,但是纵观深圳创意产业,经过30年建设,深圳已经成为重要的工业设计、建筑设计人才基地。因此深圳所需要的不是一个传统意义的学校,它需要一个汇聚有创意网络与能量的焦点,一个交流和激发创意的舞台,把深圳设计水平和能量提升到一个新高的机制。在这样一个指引下,设计大学能展现深圳设计的一个窗口,同时也是设计业国际交流的平台,它将关注当代科技设计的转化应用,最重要的是促进设计思想创新的学院,在历史上已经有这样的学院产生。对比香港科技大学和南方科技大学在办学思想上的差异,我们深圳所要办的设计大学的需求和思考是什么?

黄伟文:现在咱们就这个议题,设计教育怎么适应这个时代,怎么样和我们地域需求相结合。张老师,请您先来谈谈。

张永和:深圳或者是其他地方,办新的设计学院挺重要一点就是把高度放下来,然后聚焦,到底在哪一点上深圳有自己的等于特殊的条件,然后有优势,就去做。现在绝大多数中国的建筑院校都没有在想今天张迪想的这个问题,都是稀里糊涂在那里教,常常没有大的教育框架,可是又有一个伪开放态度,所以有任何的改革和演变,很多的学校日益发展成为没有方向、没有立场的大杂烩学校,学生教出来也完全反映这么一个教育体制。

黄伟文:张老师从05年到2010年,五年的任期带领MIT建筑系。我想请问您在麻省对他们做了哪些改革推动的事情?这些事情可不可以在中国做?

张永和:其实美国的教育跟中国的教育有一个比较像,就是相信从理论到实践,麻省理工的建筑系也存在这样一个问题。后来我想到美国东岸的这个模型可能得改成一个水平的圈,有一个起点,同时又是终点,就是实践。等于绕一圈,中间当然有理论,还有其他学科支持,等等,就是有这个学习的过程。实践的结果又重新影响着教育,所以这是一个大的改变,我认为这个也许对中国的教育有借鉴的地方。然后就是资源的问题,这个资源包括建筑技术资源、理论资源以及人才资源,这些对中国来说也是一个改革。最后一个就是设计文化,中国的学校应该形成自己的设计文化。

黄伟文:深圳大学一下子就到实践上,我们请彭老师讲一下深圳大学的情况,深圳大学跟MIT完全不一样的教学实践状况,又有什么利弊。

彭小松:我觉得两所学校的定位不一样,MIT是一个国际知名学校,定位是要培养一些帅才之类的。但从深大来说,最基本定位是培养职业建筑师。现在深大建筑学是存在一些问题,存在教育制度改革方面都相对比较陈旧一点,今天是过来听大家讨论,看有没有 一些可以指导我们做一些改革的思想。

黄伟文:说到设计,我记得张老师批评过我们国内要有一些设计,教得反设计。请问您麻省理工是不是也有这个问题?他们很多年更多强调技术、建筑社会这个层面,您现在对设计本身这种教学应该怎么做?

张永和:我所了解的中国教育,可能也看学校,就是基础知识还是有一些问题的。实际上我不知道有多少年中国建筑教育可能就没有想过基础知识的问,就是把画画当做建筑学的基础技能。中国建筑学教育的一个比较紧迫的任务实际上是真正弄清楚什么是建筑学基础知识,然后有一个基础教育,学了计算机,计算机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觉得也是走偏。这就是说等于一个特定的工具给我们提供一些特定的研究特定问题的手段,可能在中国学校里现在不是很有意识地去拓展。

黄伟文:张老师您刚才说到我们基础性,确实是这样。我为什么学建筑,就是因为我喜欢画画。我们这里有一些人既受到国内建筑教育,也到国外受建筑教育,回来又在国内实践,又在香港教学,像刘珩这样,刘珩能不能说你的看法?

刘珩:在张老师面前不能班门弄斧,张老师是我的老师。在老师面前不敢讲教育,回到原点这个问题。第一个,我作为一个学生从东到西,然后作为一个老师现在在香港教书,也作为一个在实践中设计师谈建筑教育的问题,我有一个很强烈的印象,中国建筑教育是一个精英加实用的东西,做出来的东西必须有用。第二,作为老师我08年博士毕业回来就在中文大学兼职,主要带研究生一年级设计课,中文大学有一个教学体系,对本科一年级要完成什么任务、二年级、三年级达到什么目标,然后他有一年停学期,然后才进入硕士两年教育,他停学期就是去实习,你会带着问题再回到研究生课程。这一点我也觉得也吻合了我刚才说的设计价值观跟设计基础的课题,作为老师我也体验到这个阶段。第三,作为实践建筑师的角色,我也有一个小事务所,从我现在每年进来的学生或者毕业生来看,是每况愈下。我有外国的毕业生,也有国内的毕业生,国外毕业生不管哪一年进来的,水准都是很平稳的。但是国内学生,因为在座很多都是同学,我也不好说,第一个,没有价值观。第二,基础也没有。

黄伟文:你从生产角度对我们的这种专业教育有没有什么问题?你从客户需求角度,你觉得目前教育有什么问题?

钟兵:我们制造人才的体系我个人认为还是20、30前的模式,我在想我们教育是不是可以分成两种教育,一种是职业前教育,一种是职业后教育或者职业中教育。深圳就是一个过度实践,缺少思考的城市,学院的体系实际上是给大家一个思考的过程。

黄伟文:我知道张之扬在前两年已经开始关注城中村、大量工业厂房、大量保障房,大量的地产开发,张之扬你能不能说一说这块的工作。

张之扬:关于设计学院我们当时提出了一个“三无”的概念,我觉得这是比较理想化。第一,没有文凭。第二,没有固定老师。第三,不应该有学制,不应该有三年或者五年。我想深圳如果能够做一个学院,第一件事就是体制内已经做的事,我觉得最好就别做了。第二,应该是一个进出非常方便自由的东西。

黄伟文:钟兵的需求是大量生产的人才。他对大量生产的人才也不满意,他也希望教育能够帮他,是我们新学校能够帮他,还是老的学校改善一下能够帮到他。

余啸峰:最基本问题是我们中国人的问题,包括现在香港。有某一些很重要的项目我们老是找老外。我们中国人有一些投标的项目只允许国外的单位去投标,你看就算深圳,有影响力的项目,有多少是我们中国人自己做的?这个很好笑。第一你就说我们教育怎么样。我是一个怎么好的学生,但是到有饭吃的时候就轮不到我。整个体系有问题。

黄伟文:竞赛设计中心主要业务,也是打造的一个平台。做竞赛最有经验的就是刁中,刁中你说一说余先生这个问题,现在重要项目的竞赛是不是主要就是要外国人来参加,没有给中国建筑师机会。

刁中:我很同意余先生这个问题的说法,也是我以前跟黄伟文先生经常交流的。我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如果再做竞赛就应该扭转一个思路,是不是主要是培养和推动,甚至划一些限制,让国内建筑师来。

张之扬:中国建筑师跟外国建筑师一个是准入平衡,如果只让中国建筑师自己做,那也提高不了。

黄伟文:请问邱慧康你事务所的业务跟我们现在谈的设计教育有什么关系?

邱慧康:我觉得有关系。我个人感觉我们的公司或者说现在,我们越来越开始有形的,以前是无形的,有形地对我们进来的学生、招聘的员工进行新的教育。        

黄伟文:请金心异来谈一谈如果我们做这个学校,什么路径是最合适的?

金心异:这里有一个问题,在深圳市整个高等教育发展规划里面,我迄今为止还没有看到正式文件有这所学校的计划。特色大学从几个文件表述来看,不以政府出钱为主,尽可能让社会去办,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如果让社会办,谁来出钱?如果政府承诺出钱,你要考虑政府想要办的设计大学是什么。你要办一个建筑设计学院还是涵盖所有设计?

黄伟文:也不是建筑设计学院,也不是涵盖所有设计,基本上是面向城市空间环境和我们生存环境相关的专业,能够提升可持续生活品质。我们现在城市规划、建筑的问题总的是面向人居环境也好、城市空间环境也好,我们生活物质环境需要设计。

金心异:这里面有一个大的背景,首先教育部对新建的大学基本原则是尽可能不批,他的依据就是因为毕业生过剩。只要是办大学,按现在体制就必须教育部批,哪怕合办大学也得教育部批,你就得满足教育部要求条件。

黄伟文:国内随便找一个学校,让他占股份,就可以了。

金心异:但是问题是你必须找一个很有说服力的,教育部觉得你是厉害。

黄伟文:我想再请何萧宁谈谈自己设计教育的想法。

何潇宁:现在目前,不见得要办四年的大学,可以先去办一年的。咱们深圳设计学院核心特色,首先一个我是觉得合作办学确实是一种方式,就是请国外的学校。另外就是直接做实践,我觉得深圳整个大环境都已经具备,但是学生来到这儿来,肯定是已经大学毕业,而且不是在校的学生。

黄伟文:能不能请刁中的同事过来说说你的看法?

建筑师:我是两年前从贝尔拉格毕业的,我想谈谈我在那儿的经验,首先他不是一个所谓的大学,他叫自己实验室。第二,他不是体制内的,他没有在教育部毕业,他是荷兰文化部下面一个研究机构。这方面我们可以借鉴。

黄伟文:金心异,这个是不是可以探索的一个方向?不要注册在教育部,注册在建设部或者规土委。

建筑师:国外对从哪个学校毕业你去申请工作,拿这个所谓的文凭,他也根本不会干。我现在在OMA工作,他也不看这个,他主要看本人能力,面试的能力。

黄伟文:这个也提供了另外一个方向,如果我们得不到教育部,我们就办一个符合不了教育部要求的学校。

金心异:你一边可以申请商业计划、找钱,一边去筹备大学,但是同时就可以每年搞几期研究班,从全球请一些有水平的人来授课。

张之扬:我觉得这个事情说明白了,千万千万不能走什么教育部这条线。

刘珩:这里有一个核心问题,还是品牌跟立场问题,如果OMA不是一个品牌,或者没有一个核心思想,所有人都没有说从那里出来的。所以你学校核心宗旨是什么,目标是什么。核心内容是什么,这个才是关键。

何潇宁:我特别同意刘珩的观点,首先咱们设计中心到底要建这个学校是为了什么。深圳确实这个产业相关人才缺失,从这个点出发,要回到原点。因为深圳产业结构除了建筑师之外,还有很多,包括服装、包括室内,深圳本地建这个学校的话,如果没有这个大需求,只是空中楼阁建学校,可能学生也不会来,最终为了什么搞这个学校也搞不清楚了。

刘珩:今天谈了很多事情,大家最后都摆在一个平面讨论,现在有一个核心焦点,是思想走先,还是体制走先。

黄伟文:我们今天题目就是说一定要跟学校结合,也跟地域结合,我们绝对不会放一个跟地域、时代没有关系的问题。我们学校一句话来概括,必须跳出现有体制局限,然后体现时代性、地域性,这是定位。你们说的体制困难,我们都能理解。至于怎么做,我们请宇星来跟我们讲一讲你的看法。

张宇星:我直入主题,首先题目,我们叫设计大学,实际上应该叫设计小学,从小做起。我讲几个观点,第一,非主流的产品。第二,非主流的老师。第三,非主流的学生。第四,非主流的运作模式。今天能来这里的绝对是我们设计界的精英,这批人是深圳最宝贵的资源。像其他城市不一定有深圳这个资源。我们深圳市已经是国外留学生开始回流了。

王星辰:这个模式波士顿有一个BAC,我们可以当成一个案例,研究他为什么成为一流学校。

黄伟文:就像宇星说的深圳已经有这些资源,已经有这些人才,无非我们怎么整合。

刘珩:教师还是有层次的,除了有号召力的之外,还要有一定的建筑教师,这些人才是脊梁骨。学生最后长远还是依托很稳定的建筑教育框架,然后再加上有一些光环的大师

黄伟文:后面在座的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今天的酷茶会到此结束,非常感谢大家的耐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络我们。我们可以了解大家的想法、接受大家的建议。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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