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遗产之修复设计

2013-04-12

规划大厦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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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工业遗产是时代变迁的象征,如何对这些承载着历史记忆的废弃工业建筑结合产业转型升级进行修复设计,使其重新焕发活力?本期酷茶会由市规划国土委建筑设计处、深圳城市设计促进中心联合组织。

活动回顾

黄伟文:大家下午好,今天是我们的第52期酷茶会,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酷茶会倡导以轻松愉快的方式分享和交流一些主流话题,让一些不同领域的专家和一些对话题感兴趣的人通过演讲和问答的方式来进行交流。当然你有什么想要分享的主题也可以跟我们提出,我们会对这些话题进行筛选和采纳。这一期的主题是工业遗产的修复设计,或者说再利用,所以关注的人特别多。我们今天请的6位嘉宾来分享他们的看法,首先我们有请第一位嘉宾,蔡处,原来在旧改办,现在在城市设计处工作,他要讲的主题是工业遗产之修复设计。

工业遗产之修复设计

蔡耿生 市规划国土委建筑设计处

对于“工业遗产”比较权威的官方解释是引自《下塔吉尔宪章》的一段——“工业遗产包括具有历史、技术、社会、建筑或科学价值的工业文化遗迹,包括建筑和机械,厂房,生产作坊和工厂,矿场以及加工提炼遗址,仓库货栈,生产、转移和使用的场所,交通运输及其基础设施,以及用于居住、宗教崇拜或教育等和工业相关的社会活动场所”。 狭义的工业遗产主要包括作坊、车间、仓库、码头、管理办公用房以及界石等不可移动文物;工具、器具、机械、设备、办公用具、生活用品等可移动文物;契约合同、商号商标、产品样品、手稿手札、招牌字号、票证簿册、照片拓片、图书资料、音像制品等涉及企业历史的记录档案。广义的工业遗产还包括工艺流程、生产技能和与其相关的文化表现形式,以及存在于人们记忆、口传和习惯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因此,工业遗产是在工业化的发展过程中留存的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总和。 我今天就开个头,接下来将有三个实际案例和大家分享:一个是今年双年展的主会场,一个是华侨城废弃的华中发电厂,还有一个是的葵涌的印染厂。这些都是真实的案例,比如双年展年底就要开展了,而葵涌的印染厂也即将动工。 在国外,尤其是欧美,对工业遗产是非常重视的。比较出名的有英国伦敦泰德美术馆,它是由废弃的火力发电厂改造而成的。

英国伦敦泰德美术馆

还有一个是德国的鲁尔工业区,鲁尔区曾作为欧洲最大的重工业产业区,在经历了工业时代的辉煌,进入后工业时代逐渐衰落。而德国国际建筑展(IBA)规划实施的“国际建筑展——埃姆瑟公园”项目 是整个鲁尔区改造更新的触发剂。其改造方式在工业遗产旅游、文化创意产业这类非物质文化遗产方面做了很大探讨。

德国鲁尔工业区

国内也有很多成功的案例:如北京798;又如广州的太古仓对建于上世纪初的码头及仓库采取“修旧如旧”的方式改造成为国际葡萄酒采购中心、展览展示中心、服装创意设计园和怀旧电影院,打造为集文化创意、展览展示、观光旅游及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城市客厅”。

北京798

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深圳有没有工业遗产?我的答案是:肯定是有的。

深圳30余年的发展创造了世界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奇迹。深圳本身就是伴随着大片的工业建筑的建设发展起来的,现状工业用地大约占城市建设用地的40%左右。大量从1980年左右建设的工业建筑已经成为这个城市发展历程的集体记忆。比如说:

——1978年12月18日深圳第一家来料加工厂在宝安县石岩公社上屋大队建成;

——1980年5月5日深圳市第一家港商独资企业新南新印染厂在深圳葵冲动工兴建;

——1983年10月31日,深圳三洋电机(蛇口)公司成立,是建国后深圳第一家日本独资企业;

——1981年2月20日,中国首家生产美国百事可乐饮料的中美合资企业—深圳饮乐汽水厂签约,第二年8月正式投产;

——1984年国内第一家由中外企业合股兴建的港口—深圳市赤湾港正式兴建,该港口两个万吨级泊位,只用半年时间建成,创造了国内建港速度新纪录;

——1985年4月17日,深圳先科技术开发公司与荷兰飞利浦公司关于激光视唱系统技术合作的合同举行签字仪式,这是中国第一次引进激光视唱系统;

——1987年12月,全国第一家保税工业区—深圳沙头角保税工业区成立……

短短的30年,这一个个第一实际上就是在叙述着深圳工业体系从无到有的过程,其价值是不言而喻的。与此同时,由于当前深圳的发展正面临着相当严峻的空间资源制约,城市更新(拆除重建)如火如荼进行,工业遗存保护面临的市场压力已经十分突出,因此需要十分有必要开展深圳工业遗产的保护、管理和利用,对于传承人类先进文化,保护和彰显深圳的底蕴和特色,推动深圳地区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很有意义。 答案其实很明确,我们深圳有工业遗产,但是这些年的保护并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全面、很系统,所以我们有很多工作是可以做的。

蛇口赤湾耀皮玻璃厂是2013年深港城市双年展深圳主会场,待会儿徐文要讲这个案例,我在这里就不细说。

这是华侨城废弃的华中发电厂。

华中发电厂

这个是葵涌在生态线内的废弃的鸿华印染厂,通过图片大家可以看到有些建筑的元素和符号,虽然已经几十年了,现在看起来还是很美的。

鸿华印染厂

“蛇口精神”——“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产品”,也是深圳工业遗产的组成部分,甚至是全国的。

如今,工业遗产保护和再利用面临很好的机遇。学术界有很多说法,包括“转变”(Transformation)、“再生”(Revitalization)、“插建”(Infill)、“改造性再利用”(Adaptive reuse)都逐渐成为城市建设的关键词和实践主题。 澳大利亚制定的《巴拉宪章》为文物建筑寻找“改造性再利用”(Adaptive Reuse)的方式越来越受到重视,并在工业遗产保护项目上加以推广。“改造性再利用”关键在于为某一建筑遗产找到恰当的用途,这些用途使该场所的重要性得以最大限度地保存和再现,对重要结构的改变降低到最低限度并且使这种改变可以得到复原”。

今天,我用了一个“修复”。修复其实是一个医学或者病理学的概念,我把更新的这几种模式做了一个比较,拆除重建就像是外科大手术,副作用大,元气难免会受到损伤;保留修复就像是中医调养或外科小手术,副作用较小,最多可能会有些炎症反应; 09年在规划国土合并的时候,我记得当时许勤市长对一众规划国土的员工说,“你们是资源的守护神,城市的美容师!”但是到了今天,我觉得我们是城市的医生,或者说修复师。城市发展久了,城市会得病,建筑也会得病,我们可以做一个修复的角色。 工业遗产的价值构成有很多方面:历史价值、文化价值、社会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产业价值、经济价值,因此工业遗产保留修复工作也要经过几个层次:通过调查研究,确定有价值的企业或建筑;通过分析评估,确定有价值的物质遗产或非物质遗产;通过规划设计,保留修复、保护规划与再利用设计。

我总结了工业遗产修复设计的几种方法:

一是原貌保留,局部更新。该模式强调对工业遗产进行整体性的保留,充分保留各种工业建筑和工业元素,毫不修饰,通过有限的新元素对工业景观进行重新阐释,更新和改造集中在建筑和设施内部的功能转换。在设计上注重整体保留工厂的结构,工业建、构筑物和设施设备,在旧有的工业环境内部进行局部的、片断的改造与更新,通过新的设计元素和景观系统将破碎的工业遗迹统一整合起来。通过在旧结构上叠加新元素达到对工业结构的转译和重新阐释。如德国北杜伊斯堡公园为典型代表的工业遗产再利用模式。1990年代发展起来的,融合建筑设计、景观艺术等学科领域的理念和手法,依靠生态技术的新发展,所形成的一种复杂综合的改造模式。

德国北杜伊斯堡公园

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Duisburg North Landscape park)建在原钢铁厂与炼炉厂所在地,反映出景观和自然方面新思路的探讨,成为工业地更新与改造的经典设计案例。为德国著名景观设计师彼得 拉茨(Peter Latz)设计,已经成为是一个占地200公顷的综合休闲娱乐公园。公园除了保存下来的鼓风炉炼钢厂和煤矿及钢铁工业以外,冶炼厂的烧结厂、铁和锰仓库以及属于公司的铁路的众多铁轨都座落在那里。

德国北杜伊斯堡公园

方法二是保留精华,新旧交融。其特点是只进行结构性的保留,保留工业遗迹的精华部分,主要采取陈列式保留或改造为公共服务设施。周边环境经过生态恢复改造,很大程度上区别于原有的工业环境。选择部分保留工业遗迹和工业景观,其余部分完全建设新的城市功能或自然景观,同旧有的工业保留物取得联系或形成对比,达到新旧交融的效果。此模式的工业遗产处在城市内部,市民和公众的参与和使用是第一位的,工业遗迹更多的作为地段的标志物和历史纪念物出现,主要适用于工业遗产改造为文化创意产业区或城市综合服务区的情况。

去年市更新办在做工业区综合整治时,就提出允许做一些加建、改建、扩建。因为早年的重工业厂房结构上是允许加层的,一般6层可以加到8层。

这是法国巴黎贝尔西地区的更新改造为典型代表的工业遗产再利用模式,在这里就不细说了,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上网查一下。

方法三是全新形象,继承特质。该模式的改造方法是全部移除,在拆除废旧建筑和清除场地污染以后,重新塑造全新的城市功能和城市空间。完全排斥工业废弃地的场地痕迹,代之以全新的形象目标。法国巴黎的雪铁龙公园是比较成功的案例。

法国巴黎贝尔西地区

从工业遗产的开发模式来说,国内做创意产业园是最多的,包括我们今天接下来要展示的三个案例,基本上都是用创意文化产业园的模式。第二种是建主题博物馆,如上海成功改造了江南造船博览馆,并成为2010年世博会展馆之一,而厂区其他大部分建筑也被保留世博会企业馆,世博会后,被改建成中国近代工业博物馆群,被长久保留。第三种模式就是把工业旧址改造成为人们休闲和娱乐的场所,广东中山歧江公园就是国内工业遗产保护和再利用的一个成功范例。

从运营模式上看,我觉得应该是政府引导、市场运作。今天我们看到的三个案例都是由市场出资的:蛇口耀皮玻璃厂修复由招商局出资,华侨城华中发电厂修复由华侨城出资,葵涌鸿华印染厂修复由满京华集团出资。 最后,我觉得工业遗产可以稍微拓展一下,拓展到普通工业建筑、城中村建筑。OCT-LOFT的城市更新模式已经成为华侨城独一无二的品牌,还有蛇口的南海意库。

如今,城市更新办已经开展旧工业区综合整治(保留修复)试点项目筛选及相关配套扶持政策制定工作;建筑设计处也将组织设计工作坊,对保留修复设计进行优化。全市拟申报的9个试点项目已经选出来了,所以我们现在不是在空谈,而是有了实际的行动。

这里面包括了待会儿要讲的三个工业遗产修复项目。市更新办这几个月也在研究旧工业建筑保留修复的扶持政策,其中包括延长土地使用年限、改变功能不收地价、允许部分加改扩建、确权、设立专项扶持资金等等,我们鼓励少拆,或者不拆。 大家经常讽刺China就是拆了?用香港的话说比较洋气,就是保育活化;而我们纯朴一点,称之为“保留修复”。 最后用鲁迅的一句话结束我今天的讲话,“外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我觉得深圳在现代化、国际化这方面做得还不错,但是对于“固有之血脉”,我觉得深圳要做的东西仍有很多、困境也很大。京基100,深圳拥有一栋足矣;相比之下,深圳需要更多的南海意库、更多的OCT-LOFT,更多的耀皮玻璃厂、更多的观澜版画村、更多的湖贝旧村……谢谢大家。

提问:

观众:我以前在和开发商聊天的时候,他们经常反映相关的城市更新政策不够细、不够连续,包括星河、卓越、万科的人都有这方面的抱怨,不知道您怎么看?

蔡耿生:深圳的城市更新目前仍处于起步阶段,相关的政策我们没有现成的模式可以去套用,所以会有一个探索的过程。我们也想通过试点项目带动政策,以政策促进项目实施,这样一种相互促进、相互结合的形式进行。如果缺乏项目实,关在办公室里想政策的话也许会脱离实际,我们希望结合具体的改造诉求、具体方案,因为每个项目的定位和实施路线也不一样,我们希望结合一些个性话的需求,再总结成政策,这也是我们政策今后制定的方向。


2013双年展展场的选择和改造初探

徐文 市规划国土委城市设计处

这是我第二次参加酷茶,第一次讲的很失败,我希望这一次能扳回一局,因为准备的很匆忙没有PPT,只把上次市政府新闻发布会的一些旧厂房的图片拿来,因为改造计划策展方面正在进行,要到四月底五月初才,那么我这边只能有个设想,对于以后真正怎么改造,发言权不在我这,刚又发现有些图片蔡处已经展示过了,所以大家只能再多看一遍。

首先第一张,我们这一次的双年展有了两个策展人,第一Ole是荷兰人,另外两位是李翔宁和Jeffrey Johnson。这两个团队各有特色,Ole我们任命他为创意总监,他主要负责双年展创意主题演绎部分,而李翔宁和Jeffrey Johnson则作为学术总监,主要对城市城市化的学士课题和学术专题做学术方的演绎,正好对应了我们这次双年展在蛇口的两个展场,耀皮浮法玻璃厂及蛇口客运码头,这两个展场对应,A展场是主题演绎馆,主要是创意设计,由创意总监Ole的团队负责策展和策划,而B馆主题学术馆就是由学术总监李翔宁和Jeffrey Johnson两人联合对蛇口客运码头旧仓库进行一些策划和改造。

这个是蛇口客运码头的内部,可以看到现在基本已经被荒弃,我简单介绍下,蛇口客运码头大概是82,84年左右建成,从这里可以直接坐渡轮去香港中环码头,以前的海关检查处以及长途客运站都放在这个仓库内,随着二号线的开通,这几个仓库被废弃,现在基本上可以看到这边都是一片废墟,屋顶也需要改善,但是这个结构是比较清楚的,是很标准的四个仓库连成一排,这样对整体外形和结构上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而且属于规规矩矩的旧仓库的形式,内部空间也比较大,非常适合做一些大型的展览或作品的展示。

这个是玻璃厂,是1987年由美国、中国和泰国联合出资建成的,是用当时最先进的工艺技术来生产,主要有茶色玻璃,浮法玻璃,这个玻璃厂占地面积大概是12万平方米,建筑量大概有4万多,2009年的时候整个玻璃厂基本就被废弃了,现在只有空壳,里面可移动的控件全部都被运走,我们可以看到旁边有个四层楼的工作车间,本来是有工业电梯,现在仅剩电梯井,也可以看到由于工业需求,中间有一个个方的水泥墩,高的4米多阵列排列,跟兵马俑一样非常壮观。因为工艺需求,以前整个下面都有水,这个地方对于以后的应用,比如策展来说也是非常大的一个挑战,这个特殊的地方可以有怎样的展示作用?

这个是玻璃厂还在运营中的照片,是从小南山山体小路回看玻璃厂巨型烟囱和厂房。

这也是玻璃厂正在使用中的控件,但是现在都已被拆除。

蛇口码头标准旧仓库,几个连成一排,可以看到最前面一个还在临时租用,但另外三个就完全被荒弃。

这是其中一个稍微平整过的蛇口码头旧仓库的内部,整个空间跨度非常大,不需要有太多结构改造,只需要屋顶维修,安装玻璃后就可以使用。

码头外部直接靠海,目前渡轮还承担着往来香港中环与深圳蛇口的摆渡作用。

整个玻璃厂的平面图,可以看到主厂房的区域外形非常像航空母舰,也是A场馆主题演绎馆的主要场地,旁边有一个云石料仓库和几个大的四层楼高的筒状型厂房,可能就是以后双年展的国家馆或特别展的展场。

可以看到玻璃厂目前结构上其实还存在一些比较严重的问题,基本上屋顶都已经坍塌,中间有个大的空洞,以前是用来采光,现在基本没有玻璃,一下雨水就往下流。

这个巨型烟囱怎么使用?上海世博会烟囱成为了一个温度计,有人提议说是不是可以作为深圳创意指数的温度计,随着大的创意事件或是创意点增多,这个烟囱上的创意值就随着往上增加,显示深圳创意活力,当然这只是参观时有人提出的建议,具体怎么做还得看策展人的方案。

玻璃厂里面几个仓库和办公楼看起来非常萧条,但可以感受到一种历史的沧桑之美,也可以很明显看出八九十年代建筑的风格,我认为是非常有保存价值的。但同时存在结构上如何处理,创意产业的使用在功能上是不是有冲突,保存和改造之间如何平衡等策展人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就是我说的四个筒仓,大概都是4至5层楼高,每个筒仓间上下基本贯通,但是中间也有隔层可以分离开来,这让我想到欧洲有个将筒仓型的建筑改造成的建筑事务所非常有意思,那么我在设想其实这个筒仓以后也可以成为一些艺术家的工作室或是建筑师的创意工作室,大家其实可以在筒仓内进行办公。

基本上图片就是这些,大家也应该对两个展场有了直观的感受。

刚听了蔡处前面的介绍,我想了些关于旧工业区改造的问题,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讨论一下。

1.旧工业区改造的推动者应该是谁?

目前的推动者更多的是业主、开发商或是政府进行主导,但我认为政府应该是一个有倾向性意识的中立机构存在,它所平衡的一边是开发商和业主,而另一边是否应该是潜在使用者?或是政府希望之后能受益的产业或行业内的人士?我想在整个改造更新规划中,需要参与的角色应该有政府、开发商、业主、规划师以及未来的使用者即租户,因为如果推动者过于单一,推动理由也相对单一必然造成单一的结果,这样会导致政府推动的初衷得不到实现,加大在推动者中未来使用者或是文化产业人士的进入,可能对旧工业区更新跟上创意文化的目的有一定的帮助作用。

2.文化和商业谁利用谁?

有人说798是穿着文化的外衣,但其实以商业为目的,一旦商业利益升值,就通过提高租金租价的方式赶走前期入住的艺术家,实现了商业化却缺失了文化。也有说法是,通过商业引进资金提高知名度,再通过提高租金产生优胜劣汰效应,自然留下的是好的艺术家和设计师,并使其能有更多的空间可以向外展示,而那些被淘汰的艺术家一是可以锻炼,另是可以通过寻找新的地方激发新的场所,他们看来艺术家本身就具有游牧性,先是在这些废弃的工厂聚集生成文化气息,使之增加商业价值,然后可以游牧至另外的地方,这种重复是一种周而复始的运动,他们认为是文化和商业共存的生态链。

3旧工业区的改造是否是一把双刃剑?

首先旧工业区改造对文化价值和商业价值都有提升,但对原生态链即原住民、原来的生产者和使用者的影响会是怎样的?如何去保护他们的利益?或是说通过这些商业改造,能使他们参与进来获得文化上和商业上的附加值,我觉得这也是一定要考虑的部分。目前土地开发工作更多的考虑使用者、开发商或是政府目标,而对原住民或使用者的利益可能并没有照顾得十分周到,这个问题是否可以通过目前的案例多考虑他们的诉求和他们的利益。

4这样的改造一定导致多赢的结果吗?还是需要对可能存在的风险问题进行把控?

比如文化性改造目的是提升文化价值,可最终形成的文化一定是我们预想的文化形式吗?有没有可能最终形成了一种畸形的文化,或是在文化把控下会不会形成无法控制的发展趋势?而如果随着发展并不能按照原来的盈利预测进行收益的时候,这样的改造是否能继续进行推广下去?

5关于规划的稳定性问题

比如一开始是往文化方向导向,一旦以后发展致使商业价值提升,当地政府或业主会不会有更多偏向商业的新想法,如何在规划上进行稳定?这可能也是一个作为风险预控中需要把握的元素。

6改造手段问题

就拿这次改造来说,一是在蛇口码头,另是在玻璃厂,蛇口码头临近太子湾,目前已形成开发较完善,可能马上进入新的商业更新阶段,可以说此处的改造具有天时地利人和的特点,我认为这样的改造是延展性、延续性改造,是已经成熟的片区逐渐向外围延展,而玻璃厂身处旧工业区的中心位置,周围都是旧工业区或是集装箱仓储基地,基本没有住宅、商业甚至连公交车站都没有,如果在此直接进行改造,相当于针灸型改造,是在最困难的地方直接进行介入,从这个地方激活后,以它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开来,带动周边的发展,这就需要更长的改造,更多的资金投入以及更难把控的改造方向,我想这也就是作为业主比较顾虑的方面。

所以,在这两个场馆之间是否可以考虑捆绑改造,将难改造和易改造捆绑在一起,均衡之间利益,既可以满足业主和开发商商业利益的需求,也能在文化和商业上进行文化配套改造,将延展型和针灸型改造综合的方式,这也是我对于两个场馆改造的一些自己的想法。

提问:

黄伟文:实际上徐文把这个顺序倒过来了,本来是大家向他发问,结果他给各位提了6个问题,那有人愿意回答其中问题吗?

蔡耿生:我提个问题吧,谁是第一个建议把双年展的主会场设在这里的人?非常有才!

黄伟文:我来试图回答一下吧,双年展的会场原来预计是在罗湖翠竹路的卷烟厂,但是卷烟厂搬迁后将厂房还给了政府,原来希望在那边展览,但将空厂房改造成展览场地我们的经费投入会相当大,而我们又严重缺乏资金,所以委领导建议找未来有需要进行旧厂改造或再利用想法的企业合作,这样就能跟展览结合在一起,前期企业投入改造厂房,同时厂房给双年展展览,展后场地需要作国画利用、设计中心、博物馆、工业遗址展览馆等都可以继续使用,是一种双赢互利的行为,所以他们推荐了招商工业区的厂房,我们后续去勘察现场中发现,原来深圳藏着这么漂亮的一个玻璃厂房,更有意思的是,他们以前在厂房再利用讨论中,也做过双年展在此展出的设想,希望通过双年展来激活它,这也确实是不谋而合,最后我们便一拍即合。

钟中:不好意思没能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有自己的疑问,关于刚刚提到的关于蛇口客运码头旁的仓库,我倒是觉得在交通方面来说,它跟玻璃厂比起来甚至有更为不利的一面,因为它所在的客运港还是一个比较繁忙的交通枢纽,前段时间我送家人去香港还从那边走,而且那个地区本来就容易堵车,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大的停车场,要是这个地方被活化以后,特别是双年展到时候肯定是有很多人来,以后加以利用一定会是一个艺术家聚集地或是说今后的三五年朝一个更商业化的方向发展的话,这个位置对于这个码头又会有怎样的影响?码头是要搬迁吗?如若不搬迁交通枢纽和这样一个创意与商业混杂的区域在一起会不会有负面的东西产生?然后本来在水域边,仓库对周边倒是不会有太大负面影响,包括车流堵车问题、水污染、还有人的干扰等等都不会有,他原本是很安静的存在,可一旦活化汇聚很多人来或是产生很大的消费后,可能会对这里有比较大的影响,堵车或是其他后续性问题怎么解决?


未创造的改造

林达 都市实践

今天我讨论的话题还是回到工业区的改造,它和一般城中村的改造在性质上有很大区别,包括工业区的权属和创意产业在工业区发生的原因等方面。我想以我们公司所在的华侨城创意园为例,从2002年开始,大概有30个跟创意文化产业有关的项目在这里发生,将之前的厂房空间变成办公空间。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创意阶层喜欢厂房空间?是因为大开间空间的灵活性,还是它本身价值上的优惠。这样的问题同时也引起了我们的反思:创意产业和产业空间的关系,还有文化和旧改之间的关系。我个人认为,在当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础下,文化已经变得不再单纯,必需要和产业、商业、房地产等一系列行为产生联系。

那么,创意产业是怎样在工业区发生的呢?首先一批艺术家会自发地集聚在租金价格较低的旧厂房空间,接着会吸引相关的营利或非营利机构、文化艺术团体和政府部门等,同时吸引更多的创意产业集聚,此时形成的创意产业集群成为孵化器的作用,慢慢扩大创意集群成为创意城市。

当今中国有很多的创意产业园,例如上海的M10,1933,其中的大部分创意产业园都是以工业厂房为背景。通过对这些产业园功能分配的大量案例研究,我们试图解释创意阶层和产业空间之间的关系。

上图是对园区功能的比较研究,黑线左边和右边分别表示真正工作的空间和对外开放的空间,我们发现就算一般的创意园区,也有至少30%的空间用于对外开放,是商业性空间。有些园区的商业性空间比例甚至超过50%,比如上海的莫干山。从创意阶层的这个层面来说,他们喜欢将自己与一般的中产阶级区分开来,更多追求的是彰显个性、体验式的消费环境,而厂房空间恰好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华侨城集团的成功正是利用了这个商业机会,在开发理念中融入了文化消费的意识,因而华侨城地产才能充分利用主题公园和创意园的附加价值实现自我升值。

创意产业园的利益主体或称使用者包括各级政府部门、产业园的开发商、入驻企业的老板和员工、从事相关服务配套职业的老板和员工等,这些利益主体各自的诉求都不尽相同,而且这些使用者也不固定,随着企业的迁入迁出而变化。那么,怎样才是一个成功的创意产业园?可以从三方面来衡量:对各级政府部门和城市来说,产业园被更多人知道最重要;对产业园的开发商来说,能获取更多的利益最重要;对入驻的各种使用者来说,能获得更高的工作效率最重要。后面这两点有时候会成为一个悖论,在获得更高的工作效率同时,开发商获取的利益会减少。

现在的华侨城创意园已经从一个主题公园变成了高端消费的中心,在使用空间总量不变的情况下,入驻企业的数量在增加。这种节约型的工作模式也正是创意产业的重要特点。去年我们曾对对华侨城周边居民进行访谈,从被访者关于对创意园的反馈中我们发现现在的创意园已经无意识地造成了一定的社会分隔,这也让我们反思,所谓的产业升级应该在哪些方面升级:创意园本身不应该成为小圈子人群的孵化器,而是面向所有人的升级。

提问:

观众:关于 “文化游牧”的概念,创意文化产业从业者所带来的附加价值使园区本身价值提升,但随之而来的租金上涨反而迫使这样的创意阶层迁出园区,那么作为“文化游牧”族群的一员,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您也提到孵化器的概念,既然最初的入驻企业已经得到成长,是否迁出孵化器留位置给新人才是正确的?

林达:华侨城创意园内已经有许多相对大型的企业,比如占某个厂房一层这样的规模,也有许多小规模的企业只占用有限的空间。但大小企业的比例并没有一个最合适的标准,应该让其自发地灵活发展,厂房空间也为这种灵活性提供可能。建筑师、艺术家当初找到这样的地方也有可能考虑了厂房空间的灵活性,另一个原因是艺术家本身可能希望被边缘化,所以找到了这些被城市遗忘的地方,比如旧厂房、城郊的农村。但将文化或艺术当做一种产业来做时,就必需考虑达到3P的平衡。成熟的企业搬出园区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对现有园区的改造,比如增加建筑面积或建筑密度。


空间里新旧交融的视觉整合——从平面到空间的整体视觉提升

韩家英 韩家英设计

突然发现,我怎么来到城市规划、建筑圈子了?所以,在这里谈这些话题也挺奇怪的,但是我可以谈点在这个空间里和平面设计有关的,或者说和我们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对刚才诸位谈到的从老建筑或者旧空间找到灵感,这肯定是个令人兴奋的话题。 我用我去过的几个地方和大家分享一下我自己对空间的感觉,我自己喜欢的、和平面设计有关的一些东西。我看到的一些旧的东西经过重新改造,最让我震撼的是柏林博物馆岛的旧房改造,不光是视觉上感觉。这个设计师大家都知道,这个地方在二战的时候就被炸成废墟了,废弃了很多年,改了若干年,在2009年重新开放的一个博物馆。

博物馆岛 德国柏林

1999年,因建筑与文化的结合,博物馆岛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指定为世界文化遗产。

博物馆岛的历史可以追溯到 19 世纪初,藏品源自皇室收藏。

老博物馆建于1830年,由申克尔(Schinkel)设计。它是普鲁士第一座公众博物馆。

其中柏林新博物馆的设计由英国建筑师戴卫·奇普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主笔。

我觉得这是德国最好、级别最高的博物馆,它里面有很多古埃及和古希腊的东西。他最厉害的地方在于把历史痕迹保留下来,修旧如旧,不留一丝痕迹。但是建筑内部又是特别的现代化,可以说是一种建筑的表达吧。而在国内就没有发现特别让人感觉刺激和新鲜的旧房改造,要不就是废弃在那,要不就是过度奢靡,加建的东西让人感觉很奇怪。而它这个让人觉得很完美。

有关这个建筑师,我在伦敦看过他的展览。每块砖他都标上号,像做一个工艺品那样去处理,很多二战时期炮弹炸的废墟和抢眼都保留下来。我觉得这应该是传承了很多年代,包括到二战成为废墟,然后进行持续的修复,最后做成了这种感觉。

展品和灯光的效果,加上墙上历史残留的痕迹,让人觉得很舒服。我拍了很多照片,墙上的枪眼仍然保留,还有许多平面设计的表达,导视系统,都非常得体。

博物馆岛上共有5座博物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博物馆岛的70%被炸毁。1987年人们最终决定不将其拆除,转而在原建筑上采取安全和修复措施。

接下来是刚才蔡处也介绍过的TATE MODERN,是我们大家都非常喜欢的一个建筑。除了空间布局,它的平面设计也是我们非常喜欢的。这是英国的一个年轻的设计师做的调试系统,里面所有视觉的东西,应该是现在这种老房子改造的一种典范。很丰富,但是却非常的得体。包括户外,他也有一些刺激点的、或者是强烈点的表达,但我觉得和环境都非常和谐。从来不会让人觉得,如果有一些广告的东西,一定会破坏这个环境。

TATE MODERN LONDON中心泰晤士河南 设计师:赫尔佐格

2001年Pritzker Prize(普利兹克奖)。

泰特现代美术馆前身是一座发电厂,始建于1947年。

发电厂在当时成为了工业时代的精神象征和地标。

2000年,由瑞士设计师赫尔佐格和德穆龙参与改建为现代美术馆。

改建后的建筑高度尊重了原有建筑的精神,用巧妙的转换代替了大的改动。利用屋顶光线的引入使得整个展示空间功能完整,风格现代。

建筑的能量在转换,它具有一种威慑的力量,而不是一座建筑的概念。

标志形象设计师: Wolff Olins

这是在纽约SOHO周围一个户外的过去的铁道的空间,把它改成了一个城市长廊,我觉得这个做的也非常好。有很多过去的老的铁轨,它的背景却是纽约的市中心。包括一些视觉形象的东西。

HIGH LINE PARK 纽约市中心 建筑师:Casey Jones

2005年4月High Line的最终设计方案 在the Museum of Modern Art展示.

2009年六月开放的高架公园(The High Line Park)最初是一条运送肉品的高架铁道,80年代后该行业与铁道开始衰退,在荒废了近30年头之后,铁道以空中公园的姿态重现于世人面前。

The High Line Park以较高的绿化率,为城市生活带来一片绿洲。

除了大量设计独特的休憩平台,Highline特别设计了露天影院,创造公共娱乐的空间。

这是Prada在这个SOHO空间里面的一个旗舰店,是在空间内部做的一个大的阶梯,包括视觉的东西和老房子的结合。平面设计也是纽约一个很好的设计公司。

PRADA专卖店New York  SOHO区 设计师:Rem Koolhaas库哈斯

普拉达希望通过国际级建筑师来重新定义Shopping的概念和功能 台阶上的普拉达“鞋剧场”从台阶顶部看地面的“波”,中间的开口可变为小舞台。

陈列衣服的隔间,也用了一种类似图书馆书库的轨道来挪动陈列柜和衣架夹杂在衣物之间,出人意料闪现着电子显示屏,与客人进行着独门秘籍式的沟通。

巨大镜面的液晶显示屏装饰成换衣间,一种现代和前卫扑面而来,试衣间内的扫描检索系统,带来超越期待的新式体验。

最后是我们最近参与的在葵涌的一个叫做艺象iD TOWN的创意园区。这是我们做的一些平面的设计。作为一个平面设计师,我们希望能在这种空间中能够表达出既有空间的原汁原味的东西,同时将设计语言植入进去后,能达到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和得体的那种状态。这是一些目前还没有实施的方案。

艺象iD TOWN 品牌形象

提问:

观众:韩老师您好,我也是华侨城一家平面设计公司,今天也是慕您的名而来,我对英国的这种建筑的翻新和保留非常有兴趣。我在PPT里看到您很多关于将古建筑融入现代设计语言,用在一个平面品牌中去。我的问题是,从旧的建筑中抽取什么样的元素去转化成平面化的设计中呢?

韩家英:作为设计师,我们的眼光可能都比较挑剔。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国外的建筑,应该说都是非常棒的和经典的,应该说他们过去的老建筑胚子本身就非常结实,不像国内的“先天不足”。这实际上对中国的设计师是一个课题,而不是简单地去向西方学习。从一个设计师苛刻的眼光来看,中国的一些老的建筑的确有一些不足,那我们怎么去改造呢?既不能动作太大,又不能完全原生态保留,这是值得探讨的。比如深圳,我们葵涌的项目,一些80年代的老房子本身有一些美感,但怎么去挖掘呢?我比较希望是植入一个新的创意的表达,既是新颖的,又是得体的。这是很关键的,不是去谈理论,而就是看审美能不能拿捏到位。


记忆+活化=再生

张健蘅 杰赫建筑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健蘅,大家深圳建筑届的朋友可能都比较熟悉。我刚才听到韩老师从平面视觉的角度来谈建筑,听得真的很舒服,也学到了很多,觉得充满了一种宁静的审美。那回到我们从建筑师的角度来谈建筑,就会充满了纠结、博弈、Chaos。永远都是Chaos,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直到整个项目结束。那么这个是我接近20年的建筑生涯里面一个最复杂的项目,也是争议最多的一个项目。从它的规划,到定位,到建筑设计,到里面的功能、设计费、工作量,一直就没有完过,一直还在纠结。所以我后面谈的,是我对这种类型的,就是工业厂房的这种改造项目的一些我的看法。中间用了很多我们过程的图纸,没有一张是代表我的完美的设计,我希望在这个项目结束的时候我能拿出一版我自己满意然后也是让这个项目里所有的stake holder都能获利的一版方案。

我们先来看两个概念,我觉得今天很好,刚才蔡处也给我们解释了很多概念。其实真的比较巧合,我原来在英国牛津念的硕士是建筑资源的研究,是在英国最容易找工作的一个建筑师的硕士学位。因为在英国建筑师的项目里面,占了八九成都是牵涉改造的。要不然就是一个房子旁边建一个新的,它们是同一块地。更多的就是老房子里面改出新的功能所用的空间。所以这个专业在英国是相当的受欢迎。那是97年的事情了。当我回来以后,这只能是我长期的设计工作上的一种调剂。

当时刚回香港的时候做了一个改造项目,大家也很熟悉了,就是海上世界第一期,后面增加的下沉广场,水淹的那个不是我干的,后面盖得大房子不是我干的,我干的是它改造的一期。那现在这个就是我设计生涯的第二个改造项目,也是我遇到的所有项目中最复杂的一个。

保护还是保留?在英文里面,英国人对Conservation  和 Preservation研究很多,刚才韩老师也讲到,每个砖头我们都把它标记下来,每个建筑细节我们都去研究,这其实是很高级别的Conservation,而不是Preservation的概念。在香港,美利楼整栋从湾仔搬到了赤柱,这就是一个很著名的Conservation的项目。这个项目我虽然没有参与,但是特别清楚,它里面每一块砖都记录下来它的位置,整个移到赤柱后再重组。它的前提是这个建筑纳入了保护的范畴。Conservation整个过程是相当昂贵的,它比新建一个建筑可能要多花几倍的钱去迁移一个老建筑再重新去搭建,或者说在一个老建筑上去搭建,满足一些规范上面保护的原则,再进行加建,满足新的实用功能,新的法律法规,那是很困难的事情。所以它的设计费当然也会很高,但它的建造费用更高。

那Preservation,中文我把它翻作保留,变成新的东西,过程是为了有新的使用。Conservation不一定是为了新的使用,我们可能是为了它原有的历史价值、人文价值,但是Preservation是为了新的使用。所以在定义这个项目的时候,在座的各位也有些参与了之前这个项目的一些讨论,其实都有共同的看法。我个人认为,这个项目是属于一种Preservation的范畴。因为是一个房地产的开发商买了这块地,他必须要考虑经济性回报,或者是一种社会效益的回馈,在经济上尽量持平或者盈利。这个过程是牵涉到把原有的印染厂置换成一种新的功能,叫做创意产业园。也就是以办公为核心,再结合配套的这样一个内容。所以这是个彻头彻尾的Preservation的项目,它是整个功能使用上的重新置换。所以在空间上,在它的设备设施包括结构方面,我们应该研究原来这个项目是怎么样的,它迎合了原有印染厂的功能。现在新的功能有新的需求,我们必须对这个建筑进行改造,去迎合这种新的需求。

刚才说了,我后面谈的很多都是一套思路,但在设计上不是我们最完美的一些结论。

那我们选取的这个Preservation可以看到后面的照片,黄处也特别喜欢这张,感觉烟雨凄迷的时候照的,记得当时黄处说很想把它做成一个修道院。那么如果它的功能是一个修道院,自然要有不同的设计策略去应对它。即使是个修道院,它也不是个印染厂,所以还是个Preservation的项目。除非这个项目定位很高,是一种遗产的级别,包括我们今天的主题“工业遗产”,但认为其实我们今天谈的更广泛,像这个项目我认为不算是一种工业遗产,而是一种建筑物的再利用。它的功能从印染到了创意园。我带来几个话题供大家讨论。

场地秩序

第一个就是它原有的秩序order。整个场地上相当大,一个三万平米,八万见方的项目。在它原有的秩序及场地使用上可以看出是个井然有序的工业建筑区。外面的这块是原来的一个入口,这是一个次入口,分开工厂生产的车间、仓储区、配电设备的空间,还有生活区。所以整个厂房是根据生产线来布局,那这种秩序就是我在后面重新利用的过程中希望能够延续的。可以看到原来的一些生产流程:布拉进来先存放在仓库,仓库里拉出来就去做印染,第一个是漂白,漂白以后着色,之后印花。有的漂白后就直接拉到成品仓库,检验质量,最后白布就可以了,而有的要上色,甚至要印花。所以这三条工程,纵向都是连到另外的一个准备运走的成品仓库。其他的都是生活配套和基电配套,这是原来园区的一些空间特征。厂房间有一些特别长的通道。

这是我们原来工作中的一些意向图。整个园区弄成这样是为什么呢,回顾一下最前面的一张图。前面列的包括华侨城的一系列创意园大家都非常熟悉,但是我们这个葵涌特殊性在哪里呢,离市区整整50公里,从市中心开车大概一个小时过去,在这样子的一个场地上,作为一个创意园,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才可以达到我之前所说的Viability。Memory是就在那里的,只要不把它改的面目全非,是一种延续的回忆,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形象,Viability在这个项目里可能更重要。没有Viability就没有整个项目的再生,就不可能有人愿意去使用。

新规划中园区是什么样的order呢?我们把外面分成公共—活动区、中段半公共—办公区、里面私密—大师工作室、生活区。这样的构思是基于要激活一个在市郊50公里以外的创意园,而且它所在的大鹏半岛也是周末深圳人生活的后花园。而且这个园区要搞活,必须要和当地的已有产业发生关系,否则就更加的疏离,不可能得到再生。周边已有产业是旅游产业,所以我们代表设计方,希望这个园区有一定的活跃度,之前跟甲方也有很多探讨,大鹏区政府也非常喜欢这个概念。我们划分了外面新的入口,将原来的入口拓宽,原来场地做成前广场,旁边的这些楼都分别有些公共的功能。这里可以看到功能区的划分,主体区域就是创意的办公,所有这些厂房都是可以自由搭建的。这边有一片仓库,是比较平层的,进深很深,可以分化成很多小格,作为企业的孵化器。自由搭建的成本可能更高。

在外面广场上,把原来的一栋领导的办公楼改造成餐厅,跟前广场这种公共性同风格。这个餐厅可以是海鲜的大排档,还可以具备节庆、婚宴功能,就像围村的村名民可以摆一大广场的酒席,也可以接待一些高端的活动性质的餐饮。这套厂房是一个艺术中心。刚才说了,上面是孵化器,下面有展示中心。因为这个项目的甲方就是艺展中心的甲方,他希望把这些网络利用起来,把大师的作品在这栋楼里做一个展场。后面的这栋楼,就是原来的生活区,把它进一步的改造成档次不一样的宿舍,旅游性质的一些旅馆,还有一些设计会所在这块。这边原来一些小的仓储我们把它改造成大师创造区,一位大师一栋,他们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这一点蛮有意思,之前也在博弈,怎么去分区,怎么去设计,设计的深度怎么样,到底哪些是建筑师应该去规划和设计的,哪些是给到以后的住户去二次设计的。这是比较接近这个博弈结果的。因为考虑到大师都有一定经济能力,对空间也有一定个性化需求,所以着一些比较大的盒子就给到他们,可以自己再去改造。这边可能是一个中型的公司了,里面的空间有7米多高,也可以依次进行一部分的改造。

这个就是投标阶段的一张效果图,在这个广场里面可以看到这些Intrusion侵略性的元素,因为在这个老的厂区里面,除了记忆以外,要把新的生命放进去。这些介入性的元素主要是发生在广场,包括大型的台阶、天梯、门口的这些铁墙,这是晚上的效果。这一栋主要的仓库也是做了一些侵略性的工作。主要是它的进深36米太大了,我们不希望在上面贴花,就在内部给它开了中庭,让光跟风可以从中间下来。

这是我们把很大师年代的东西带到了这个项目,就是把电灯泡作为主题来做这个广场。这是刚才说的,我们在投标阶段的更多的一些介入性的元素。

这个天桥也是把其中一个艺术馆的屋顶改成屋顶平台,当然这也是个造价比较高的方案。项目为什么一直在博弈,因为甲方的造价一直没有定,方案也一直改。这样大鹏新政府比较高兴,因为觉得这里会很热闹,可以搞舞会、露天派对。这就是我们每一个建筑的干扰的元素,包括这个餐厅,它是整个园区内最丑的一个建筑,因为它是最后建的,跟园区内的风格都不一样,居然表面上还贴了石头,其他建筑都是粉刷。那在这里面,干扰的元素可能比较多。

脱变Change,就是怎么把这边的功能变成新的功能。我拿两个点来距离。这是原来的园区门口,现在长满了杂草,这是设计的园区的入口,算是新的元素比较多的一个部位,刚才讲了整个前广场作为一个公众性的地方,也就是园区的一个比较有新的个性介入的地方。

大家可以在这个改变里可以看见我们保留了什么,保留了远山,这条视觉的通廊。门口的大铁皮和后面的大台阶也是我刚刚讲的两个最重要的侵略性元素。这边是工业设计室的展示,也是甲方的一个需要。我觉得在这个空间里面,结合整个园区废旧物料利用,这些废旧的砖瓦、锈掉的部分,还是能做出比较有工业感的,在门口就进行一个全面的展示。在脱变中,外立面我们都是尽量不动的,主要是空间的需要引起的一些体型上以及内部的变化。

自我更新是最重要的,我为什么喜欢创意园,在园区里面办公,主要是因为它有这种自我更新,自我成长的社区感,这在很多设计的很完美的建筑里是找不到的。因为你的行为、空间被规范,你可以发生的事件被规范。但是在创意园区,是可以去寻找我们的需要,搭建我们的空间。所以在这个项目里,我希望能够把这一点进行延续。正好甲方设计费不多,正好留给以后的设计师们去完成,其实所有这些都是相互联系的。

这一部分是我们最大面积的办公楼,现在这部分的办公空间,也是经过多轮的博弈,最后对立面的处理是利用场地的凹陷和破损适当覆土,利用蔓生植物,爬到屋顶,就在屋顶大铁网上生长。里面的空间都由它新的用户自己去搭建。再看刚才主要厂区之间的这条通道,它是如何的自我更新。在规划中我们每一个租赁单元划分了一个主要场地,这个场地,设计师和甲方都是不会去干预的,这块场地用户可以将它作为一个院子,也可以作为一个门厅、茶室。

所以最后这条100多甚至200多米的通道,将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这就是我们为以后的自我更新创造了条件。这是室内空间的自我更新,当你租了这个空间以后,这个7米高的空间有很多发挥的余地,可以由以后的用家,也就是设计师们,自己在固定的格子里面进行创意空间的搭建。我比较喜欢小时候的那种街市的感觉,而不是超市那种都被安排好的感觉。这就是创意园能给到我们,尤其是设计师们的最大附加值。 这个是场地的自我更新,可以撒下草种,长出不同的植物,但我们并不需要特别的设计它。 OK, that’s it. Thank you!

提问:

林达:我比较感兴趣就是刚才说到博弈这件事,我们也每天在面对,就像黄处说,我觉得是个修道院,可能甲方说我要热闹,这两件事本质上有非常大的分歧。我们做创意产业园的时候,也会努力尝试去说服甲方做一个相对比较隔离,比较安静的一个地方,但是甲方就会说不行,我们需要热闹。那关于这种博弈,关于到底要不要做这种50公里以外的厂房改造的创意产业园,我希望能多听点这种博弈的对话或者过程。

张健蘅:一个词来形容,叫苦不堪言。刚才说了主要是几点一直在博弈,定位、规划、设计的工作量(哪栋楼需要细化)、设计费。所以这样一个项目其实是集大成的,我在20年项目里碰到的问题这里都能看到。但是这个项目也很急,所以你说的那点,建筑师需要一辈子去探讨。 郭晨:刚才韩老师不在,对于有张效果图,我本人觉得它不得体,抛开别的博弈,韩老师,您觉得得体有标准么?视觉问题的标准是什么?

韩家英:这个其实我们之前有过两次讨论,我觉得在这个环境里,广场可以稍微弱化一点,不要那么强烈。因为这还是一个在中心区特别闹的表达。但是如果说它没有那么多人的时候,就不需要这么强烈的符号。

郭晨:因为我们今年在大鹏有很多项目,很直观的我就觉得在大鹏放这样一个东西有点怪。

张健蘅:我觉得挺好。原因是这样,建筑设计师不仅要设计视觉,视觉还可以交给后面的大师。这是两张图,这张图只是给甲方领导汇报用的,必须要有色彩,现场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其二,广场的定位,我比较倾向于这种感觉,但不代表我想它不热闹。因为这只是大鹏区的冰山一角,但作为创意园,它很大,有8万方的界面,不一定都有韩老师这样的品味。因此建筑师不能只考虑自己要什么,要考虑整个项目要怎样才能活化。我一直鼓励我的设计师们要多观察,逛商场不光是入口,还要逛到后门、卸货区,甚至人家最不愿去的餐饮垃圾区。会有什么问题,建筑设计过程中怎样去优化、改善。这些都是因为我们的楼都是针对不同人群设计。如果我们的设计基于这样一个前提,那我就认为广场是应该相对的花枝招展一丁点的,因为它需要鼓励这种活动在里面发生,一些活动的偶然发生,能提高园区的关注度和知名度,也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大鹏不仅有很安静的休闲,还有很多派对,尤其是沙滩派对,这是大鹏文化之一,这种派对文化,在我们园区里也可以去体现,也是一种文化内涵。文化不一定是高雅,就像探讨城中村一样。

郭晨:我觉得回答的特别好。像韩老师觉得去城中村钉鞋不是美,没什么看头,最后形成一种品位的暴政。建筑师和艺术家的角度就是会不一样,我们必须要关注这一些。

黄伟文:博弈就留到和业主来谈吧,下面有请梁田,他以前是双年展办公室的总监,现在是业主代表。


又是创意园?

梁田 满京华集团

我还没有习惯“业主代表”这个称呼,因为我刚混到业主方4个月左右。首先回应一下,我全盘接受张老师的投诉,因为这个博弈是一个有意思的过程,结果是理想的,所以任何过程都是值得的。我的题目是“又是创意园”,从我个人来说“创意园”这个形象其实是减分的,它的负面效应越来越多,很多人谈到“创意园”都会带着一些质疑、不屑的感情因素在里面。“创意园”是激活地块焕发活力的手段之一,而在我看他它最大的关键词的是“先天性的隐患”,这里看一组数字,深圳本地的创意园我不太了解,上海统计的数据是:截至到2012年的第一季度,上海有97家被授牌的创意文化产业园,吸引了超过30多个国家4000个企业从业人员达到50000人。

刚才专家们也谈到像1933、红坊、M50逐渐成为了上海创意园的品牌象征,在我看来在这些表面现象实际上也有着另外一面:上海的华联创意广场,原为海鸥酿造五厂,生于2004年卒于2007,现是一个建材市场。

华联创意广场

五角场800号,前身不详,生于2004年卒于2008年,现为写字楼。

五角场800号

威海路696号,以前是上海电子元件五厂仓库,现空置了。

威海路696号

五维空间创意文化产业园,前身为上海华丰第一棉纺织厂,现变成了婚纱摄影基地。

五维空间创意文化产业园

通过这些上海消亡的和正在消亡的创意园,我们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林达也谈到创意园构成的三个元素:政府、资本、人,他们的诉求各自不同,关系相互依存,目标相对保持一致。全国一二三线众多的城市创意园,基本都是企业注入资本加上政府扶持的搭配模式。假设任何一个创意园它主要的资本是来源于企业的话,在我看来它一开始命中注定就是风雨飘摇的。品牌形象各异,但是从资本经营角度来说只要它不坑蒙拐骗,大家互相取得各自所需的东西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资本和文化的联姻本身必然是一个不对等的关系,创意园给了资本尝试艺术投资,艺术通过资本发展的机会,更是成为政府层面激活地块的手段之一。创意园的消亡以及消亡后会怎样,还是要回到这三个元素自身的诉求。作为政府来说,在它没有找到更新的形式和方法前,文化园还是一个行之有效的途径;对于资本来说,永远是它的逐利性:投资以赚取利润为需求。第三个因素,人,这是最关键的一点。深圳能有“设计之都”这样一个称号,是因为它有巨大的设计需求市场,庞大的设计机构数量,更为庞大的从业人员构成,在这的基数中除了少数行业翘楚,更多的是中层底层的设计企业机构和人员,他们面临的是企业的发展、创业的孵化以及沟通交流等需求,更会需求创意文化园这个空间来进行展示、工作和发展,类似楼市的刚需。基于这三方的持续的需求,尽管有文化园不断地倒下去,在我看来还会有更多的文化园会站起来。

回顾一下这个创意园,它就像一个新生婴儿,它将来如何成长,不是一个企业或设计师能决定的事情,而是需要各方面的人来帮助它成长。很多城市在文化建设中都会出现各种失误,但长时间动态来看,有了失误进而总结经验、积累经验,这是一个获益,在我看来,最终的获益者,就是城市,因此:就是创意园!谢谢大家。

提问:

蔡耿生:这个工业区是在生态控制线之内,这是一个不能忽略的要素,假如它不在生态控制线内,我想知道作为业主你们会选择拆除重建还是继续保留?请坦白来说。

梁田:这个前提是自我加入时这个项目它就已经存在了,所以我只能揣测:如它不在生态控制线内的话应该80%以上的希望它还是会保留的,不管历史是长是短,留下来就是一份价值,不保证变得更好但是至少一定不会变得更坏。 蔡耿生:但在利益面前你看它用地8万多平,容积率很低,绝大部分业主眼里如果允许拆除重建80%会如此选择,这就是利益的博弈,我坦白来说。

梁田:它有可能会拆除的可能性,但如果它要被拆除重建,我个人就不会接手这个项目。

观众:首先感谢你们保留这个厂房,我大学学的专业是服装工程,和印染也有关系,刚才张建蘅讲到白布那里进来就是染布印花等我感到特别亲切。很多印染厂作为污染项目被改造了,我没有从事本业但是如果印染厂都拆除了那我的记忆也就没有了。

张之杨:这个项目有八万多平米,我想问将来进来的企业和从业人员,他们是在市区过来上班还是搬到大鹏?对于这些潜在服务的对象你们如何考虑它的定位的?

梁田:这里自然交通地理的缺陷使得它成为不可避免的问题。第一是现有园区厂房配套的宿舍区将会全部用来住宿;第二是我们看来它可能并不是完全适合作为日常办公的地方,可能更多是,今天或者明天的大师,他们可以有一个适当逃离城市进行创作和构思的地方,同时有他们自己的需求,接待也好,展示也好,也许是这样一个功能。

张之杨:那可以说这是一个变相的高端项目:低容积率,低使用率,资本率很高。它为那些有能力逃离城市的人提供一个周末得以自己创作、生活的空间。如果是这样的定位,回到设计,业主怎么思考厂房美学价值的保留,看那些照片,现状的美感远远大于保留以后的。

张建蘅:我们的立面没有改,效果图无法融入实景图。在孵化区也就是原来仓库的部分我们在中间做了中庭,和以前一样。可能甲方也会说设计怎么这样表达,什么不像?其实按照国外的情况改造项目的费用要比新建项目费用高很多,包括表达的过程也更复杂。我们是找了一群干工程在那里拉大尺做的,因为我们测绘都没有。大家看到是我们的sketchup做的model,我们的外墙都没有做的。

张之杨:韩老师刚才介绍的一个德国的项目,我看了后觉得应该是和那个一样的方法:把窗户、地面、设施等舒适性做上去,它的外观来看这个结实的混凝土厂房充其量也就是 30年的历史,它的结构完全没有问题。我自己想,作为设计师,从城市到开车30、40分钟跑那里躲避,我可能希望看到一个旧的东西,而不是一个表面光鲜的很热闹的东西。所以我对刚才那个广场又质疑了,是不是真的会有那么多层次那么多的人口在那里活动呢,应该是回归于自然,尊重它。

张建蘅:这个也是我们的追求,不过在效果图上我们并不能表达出来。 郭晨:我支持张之杨,这个创意园和其他创意园最大的差异在哪里?来的人要什么?在这再造一个和市里一样热闹的东西我直觉就它就不对。

张建蘅:我们规划上有三个层次,想对热闹的我们是希望提供一个活动的场所,但不是甲方要活动策划组非要每天在那里活动,它的功能是可以促成一些事件的发生,广场就是这个作用。那说外观的话,我们现在改造的也不是危房大部分它的结构是很好的,而它的问题是外墙和屋面漏水相当严重,这个是不能忽视的如果你里面在画图上门在滴水你可以忍受吗?所以这个是我们要做的仅有的外立面和屋面的修复,其他的外立面如果是甲方自营的部分我们会加窗和入口,还有里面必须要加的逃生设施、楼梯和消防电梯等。如果说大厂房给到用家自建的话,我们要做的是增加负荷,水、电、通道总表,然后每一个租赁单元允许它自己加设卫生间,这不是建筑也是空间规划的范畴。我们对外立面和屋面的改造是拉了网让植物在上门生长。

郭晨:你刚才说到水电我就觉得树要怎么种已经不重要了,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其实你这房子怎么改不重要了,你所有的预期和驱动是更多的人,更热闹。

张建蘅:你也是和黄主任一样的主张:做一个修道院。即使是修道院也有不少人,也比原来工厂多。

黄伟文:这个照片其实太像一个修道院了,这个是厂区里的食堂和宿舍,其实非常美。我说的修道院不是说做一个西方的宗教的修道院,而是现代城市人逃离城市喧嚣要静修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价值体现在哪里,“安静”就是这里的价值,安静是一笔财富,不要忽视它,不要只看到面积、土地、房子,确实现在深圳难以找到安静的地方。它还有一个价值,它不仅有原来的现在的设计师,还有一个设计师被忽略了:时间。这个时间设计师在设计这里的墙面、植被,如果对它的设计作品有所考虑有所延续,那就非常完美了。我前期也参与过讨论,这就是为什么我建议要做一个修道院。

张建蘅:非常感谢,主任说的第二点我们在延续了,就是在立面和外观上我们是不去动它的。包括原来进深最大的空间改成办公那它采光和通风都不行,甲方就说别搞那么复杂中间开天窗立面开洞,但我非常不赞成但是这也是博弈过程我们做了两版方案,现在倒回来了是因为新的甲方上马了欣赏我们原来的中庭,我们也很高兴因为这样外观保留度会更高,它是内部去解决这个问题。

黄伟文:但是这个外观不是简单的保留,其实它也需要处理,需要一些规则。给设计师自发地搭建和设计的空间,确实不用控制一切,不用100%设计好,但是必须要给后来进驻的设计师,设计一些规则。

张建蘅:对,这也是博弈的一个环节。另外设计规则也包括工作任务本身还有设计费。我们朝什么方式去做设计,是一套导则的话就把导则的区域规范好,而不是这里做导则又要做设计其实全部都做完了。

姚处:大家把重点问题放在如何改造上,实际不是这个问题,首先应该是定位问题。我自己在大鹏半岛在南澳工作过一段时间,它的地理环境很好,隔条马路就是海边,周边是沿山公路。我们怎么用这个废弃的工厂?首先是定位,定位有两种,第一:业主满京华它想怎么用,我判断它暂时没有精力去开发这个项目,它在松岗有个很大的艺展中心,40万平米的项目,我猜测对于大鹏这里业主想把稀缺资源利用多一点,贵族东西多一点,接待的东西多一点;第二:大鹏新区对它的定位,首先是规划利用的问题,定位清楚之后才能谈建筑改造设计,我从市民角度来看个人觉得不太适合太大改动,建筑师也很为难,方案给领导看是喜欢热闹喜欢产值的,其实清晰定位好了再做就不会痛苦了。

郭晨:我想提一个犯众怒的问题,除了张之杨说的保留历史痕迹以外,我们看这张照片,这个程度的厂房品相意见是最好的了,它到底真的有价值吗?价值是什么?换句话说如果这里堆满了人,就把人都p上去,还有人觉得它美吗,还值得保留吗?

张建蘅:不用那么极端,有人也不至于堆满人。我刚才也分了三个区域它的参与度会有很大差异,这栋楼是属于第三个区域是私密区,它的空间可以做小型会所或者水舍那样放十个房间,这个甲方也在谈不同的投资意向,这个是规划范围但不是建筑设计范围。 刚才谈到又是创意园,这个项目为什么是创意园?我的理解如下若不对甲方可以更正。第一,甲方本身是艺展中心的,也就是创意产业相关的地产,而且是上升期的一个地产公司,所以这个园区不会是被忽视的项目,因为它可以打造成国家级的创意园区,对于其他相关的地产项目它是很关键的,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名片,对于其他地可以拿到更多资本,所以必须是创意园。第二是,创意园要发挥郊区宁静,附近有好几家私人的度假酒店,如果也做成那样纯粹的房地产项目就不会得到当地政府认可和创意产业的扶持资金和其他的投资,另外创意园可以帮公司建立品牌,变成创意型的房地产公司,这是核心所在。我是建筑师,但是这是工作的前提。

黄伟文:今天的主题是建筑设计处蔡处一手组织的,但我抢了主持工作。今天是一个非常好的讨论,最后我想请蔡处作为组织者谈谈你的想法。

蔡耿生:在更新办呆了六年,我觉得要首先解决利益的问题再去说空间,现在全市都是热衷拆除重建和申报,量非常大。我们看到其中工业建筑质量不错,更新办也在通过鼓励和扶持来做一些事情,例如之前谈的九个试点项目都想拆除,我们在通过不断地诱导,慢慢地去引导过来。企业其实很现实,会为利益放弃一些事情,艺展的老板很有视野和思路。我们确实只有解决了利益平衡问题才有条件去讲空间。政府也应出台一些政策,鼓励少拆房子,而出台的规则是否让人愿意接受,那才是成功的规则,总之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很多,谢谢大家捧场。另外姚处现在是建筑设计处掌门人,他说现在有个热点话题:“偷面积”可以作为下次的主题。例如偷面积已经演变为一种建筑元素如错阳台等等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郭晨:我再补充一下中心的“广告”,我们在做一本《深圳建筑导览》,想老百姓推荐深圳的建筑,我们在做一系列调研,现在有一些纸质问卷大家现在就可以拿到,上面也有提交方式;另外所有提问的观众都会赠送一份趣城地图,这也会作为酷茶会常规传统保留下来。另外今年四月我们有关于古建、旅游规划、香蜜湖等等一系列工作坊,感兴趣的朋友们尤其学生朋友们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们会有定向的关联活动通知。再次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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