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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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墟是近代深圳的“魂”,位于人所共知的“东门”。深圳墟于明代永乐年间建立,清代康熙年间“迁海复界”后日渐繁盛。1911年10月广九铁路通车后,深圳墟成为宝安、惠州、东莞、香港边区经济、军事、文化、娱乐中心和交通枢纽[1] 。1953年,宝安县政府(即今日深圳市前身)考虑到深圳墟连接广九铁路,交通便利,便将宝安县城从南头搬到深圳墟[2]。把深圳墟称作“东门老街”是开放改革以来的事,为的是与“深圳市”区别开来[3]。
湖贝历史上为深圳墟的发源地之一,村内湖贝路北侧的怀月张公祠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湖贝立村已有500多年历史,明朝时期张氏爱月、思月、怀月、念月4兄弟分别在向西、水贝、湖贝立村,张爱月的叔叔张靖轩则创建了黄贝岭村。“深圳墟”的建立、维护与发展,就是张氏村落共同经营的结果[4]。
东门湖贝市场位于东门路以东、湖贝路以北,总面积约6200平方米,原为东门临时肉菜市场,是深圳市客流量最多、成交额最大的农副产品综合市场。1985年1月,东门临时肉菜市场建成开业···1990年,湖贝村委会投资2100万元建成湖贝东门市场大厦,共六层···1993年初,东门临时肉菜市场大部分拆除···原东门临时市场保留部分遂与湖贝大厦一、二层合并为东门湖贝市场···2000年,该市场年总成交额为6.98亿元,各种商品成交量64688吨,平均每天客流量近10万人次,是深、港居民重要的“菜篮子”[5]。
东门乐园路的‘海鲜一条街’,将整个湖贝划分为湖贝旧村和湖贝新村。···80年代中期新村的房子开始旺,从香港过来采购和做水客的特别多。早年居住和往来的都是有钱人,住在新村被视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由于没有房地产开发公司,外来的人都只能租住在农民房内,湖贝新村的房子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两房一厅的房租每月高达3500元,如今同样大小的房子每月才能收到1500元的租金。当时办个租房中介,每介绍成功一套房子收取5000元的介绍费,一年下来可轻松挣到上百万元[6]。
早在1992年,湖贝旧村就被纳入罗湖区旧村改造范围,但种种原因迟迟没有启动。1993年9月,政府发文不准城中村私自改造,必须先申请。2003年非典时期,在湖贝旧村为期一个月的大清理活动中,清理出垃圾1000多吨,垃圾堆到窗户那么高。由于湖贝旧村尚未打通微循环,消防车及巡逻车无法进入,小宗火灾连年不断[7]。
城市化本来是两个过程的有机结合,第一个是提高全国的城市化率,逐渐把全国的农民吸收到各个城市中来。···第二个过程就是城市自身的不断现代化···但是中国的城市化想一步到位,每个地方把自己的城市封闭起来,尽量把农民,特别是外地农民排除在外面,然后想去跟伦敦、纽约、巴黎比美,比现代化。但是我们的地方政府忘记了,英国、美国、法国的国情是农村全面实现了现代化,农村比城市还要漂亮。而我们的农村则急需减少人口,减少贫困。我个人认为,如果现在就要去和人家比城市的现代化,而且是在排除农村人口的情况下做这种国际比较,是非常不妥当的,就必然会蜕变为大力排斥外来农村人口的,所谓城市的自我现代化,其后果必然是城乡的差距越来越大。
说起来,深圳是违反了中国的土地制度的规定,‘睁一眼闭一眼”允许当地的农民用自己的宅基地建了大量的‘城中村’和‘小产权房’,以低成本的方式使外来人口迅速得到暂时栖身的地方,使深圳日后的大发展成为可能。这些房子大都6层到8层,底层沿街的都是商店、饭店,提供各种服务,且价格低廉,因而终日熙熙攘攘,一片兴旺,是外来农村人口能够生存的地方。···正是通过这种违反政府意愿的办法,他们生存了下来,但是要每天背着种种骂名,例如不合法、违反城市规划和土地规划,脏、乱、差等。
我在想,深圳的城市化经验部分是成功的,因为它用非常低廉的居住成本使得700万外来的农村人口能够暂时住下,能够为各行各业贡献他们的劳动和智慧,使深圳能有今天的繁荣,也使他们的几千万还在老家的亲人有了分享深圳繁荣的机会。···如果我们今后能借鉴深圳的经验,就能既避免用高房价排斥外来农村人口,以致出现新区缺乏人气,无法发展服务业的浦东模式的后果,又能避免一切住房都要由地方政府出面解决的困境[8]。
宿舍在深圳著名的“城中村”——湖贝新村,这里原本是一个自然村,深圳成为特区后,当地的农民全部建起了楼房,一二楼自住,其他楼层全部出租,过上了城市农民悠哉游哉的舒适生活。公司的宿舍就是其中的一栋。三楼四楼是男生宿舍,女生宿舍是五楼的一个三房一厅,三间房已经住满了人,只剩下厅里被几块三合板隔开的一个小间,那就是我的房间了,里面只有一张空荡荡的高低床和一个床头柜,再就是一台只会点头不会摇头的风扇了。这里的条件是比家里差多了,但比学校宿舍要好啊,至少人均占地6个平方,而且我立马就当上“厅长”了,哈哈!···就在我蹲着接水的时候,感觉面前有两个亮晶晶的东西,抬头定睛一看,我的妈呀!一只大老鼠!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如此硕大的老鼠遭遇过的我,竟然能够清楚看到它身上深褐色的毛发!在人鼠对视了几秒钟后,伴随一声尖叫,我连滚带爬地从洗手间窜了出来···过了10分钟,我战战兢兢地推开洗手间的门,确定那只硕鼠已经被我吓走,这才简单洗漱了一下躲回了我的小隔间···躺在铺着草席的硬板床上,想着今晚的硕鼠惊魂,感觉自己像是三毛来到了撒哈拉沙漠一样,对明天充满好奇,明天,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呢?嗯,明天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9]
资料来源:
[1]《近代深圳》 深圳博物馆编 2010
[2] 央视国际,深圳历史沿革http://www.cctv.com/life/20030807/100997.shtml
[3] 廖虹雷,何煌友,李群. 井,街,市:从深圳墟到东门商业区[J]. 世界建筑导报,2013,01:18-20.
[4]湖贝古村旧改 能否留住深圳墟乡愁 深圳晚报 2016-06-24
[5]《深圳市志 经济管理卷》 戴北方总纂 2007
[6]湖贝的世界 《深圳原住民家谱》 陈宏主编 2011
[7]《深圳原住民家谱》 陈宏主编 2011
[8]《吾民无地 城市化、土地制度与户籍制度的内在逻辑》 文贯中著 2014
[9]城中村宿舍硕鼠惊魂记 《深圳日记 下 1980-2020私人日记里的深圳记忆》 胡洪侠主编 2011
湖贝的故事,也是我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