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科幻+城中村到深圳写作

2017-03-10

雕塑院圆筒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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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城中村+科幻,两个引起大家无限遐想的词汇碰到了一起,关系有之于原野与群鹿的依存,谈起了我们的城市、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幻想和写作。

活动回顾

科幻与城中村的开场,首先放映了关于深圳湖贝的短片作品《游园惊梦》,再请两位嘉宾分别用中英文朗诵以深圳沙嘴村为背景的科幻小说《沙嘴之花》的精彩段落,将现场带到城中村空间的影像拼贴与文学创作。

城中村+科幻,两个引起大家无限遐想的词汇碰到了一起,并不是偶然,并不是拉郎配,关系有之于原野与群鹿的依存,也如胶囊舱体与复合生物电子脑的时空幻觉,到了酷茶,再与「深圳写作」叙旧,谈起了我们的城市、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幻想和写作。

《游园惊梦》海报以及酷茶会现场

深圳,我们脚下的这一片土地。它作为改革开放的试验田是如何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自上而下的指令、慢慢生长的二线关、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城中村。城中村这一城市现象在现实中就充满了魔幻和科幻的色彩,在电影或动漫中也经常作为故事展开的背景,它会不会继续存在下去呢?

何宛余认为,“如果深圳没有城中村或者香港没有城中村,这些低收入人群、为城市提供服务的人只有去关外,而交通成本不足以让他们去支持这个城市,所以城中村会继续存在下去。在很多科幻作品里面也是这样子,就是城市里面总会有他们一席之地。”

何宛余
Berlage Institute建筑学与城市设计硕士
OMA项目建筑师,业余科幻作者,跨界创业者

红黄交界就是二线关 (来源:何宛余)

城中村的价值(来源:何宛余)

那么在科幻作品中,城中村又会有什么新的色彩呢?科幻作家陈楸帆重读他在2013年写下的,以城中村为背景的《沙嘴之花》后却说,“现实的想象力是远远超过科幻作家的想象力”。

人类对未来城市有过什么样的想象?1975年NASA就未来与建筑相结合提出过三种方案:环型居住地、球型居住地和柱型居住地。Bruce Sterling就未来的摩天大楼提出过四种方案:堆叠而成的楼、集权主义反乌托邦式的瞭望塔、造型千奇百怪的巨塔、数字化的后现代建筑。

陈楸帆
中国更新代代表科幻作家之一,以现实主义和新浪潮风格而著称,被视为“中国的威廉·吉布森”

要讨论未来城市,不可回避的当然是如何实现这种城市的未来形态?材料以及结构上的吻合性、城市交通的问题、精神层面上的城市结构、还有更为弘大的想象——一座座城市腾空而起,在太空中开疆辟土。

未来城市的关键字(来源:陈楸帆)

城市不仅仅是具象的建筑本身,它还是影响深远的文化主题,是技术的超集成体,是生活的艺术,还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所以我们要不停地幻想,因为“我们每一个人现在生活在此时此刻不管是深圳也好、北京也好或者更多二三线城市也好,我们面临的都是同样的问题,随着科技、经济的发展,每一个人可能不断会遭遇到从中心到边缘或者从边缘回到中心的变动,因为这个权力结构是在不断变化,我们每个人其实会感受到这样一种时代的变化……每一个人都是城市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每一个人的价值都要在城市里得到一定的承载和体现……

“建筑学是栖居的诗学”(图片来源:陈楸帆)

如果说陈楸帆是对未来的城市有所想象,那么马立安则是在反思过去和现在,她通过介绍城中村的日常来描述一个“非想象中的城中村”。在我们的印象或者想象中,城中村就是一个聚集着“打工仔”的地方,湖贝是潮汕过来的个体户;白石洲是华侨城的建筑工等等,这些想象很有可能是错的。同样,深圳也是一个想象中的城市,那个想象中的小渔村并不存在,而深圳是什么样的呢?

马立安
人类学学者
关注着深圳的建筑、城市规划及文化变迁

她以陈楸帆“想象中的城市”作为基础提出三个要点供我们思考,

第一,一个城市的渊源为什么要变成一个小小的单位(小渔村)?其实这是一个很有意思,很值得展开的意识形态练习。

第二,真正生活在每个城中村的人是什么人。如果自己没有进去一个城中村,你不应该去猜想的,因为你大概是错的。认识自己想象中的深圳其实也能帮助自己去思考、去看看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第三,其实科幻是帮助我们消化掉没有办法想象的现实。我们真的不知道深圳有多少人,我更愿想象是有两千万,但是怎么去想象两千万,怎么去想象深圳人口的一半是生活在城中村?城中村这样一个面积只占深圳5%,但是容纳了深圳50%的人口的地方。要通过什么样的文化载体,我们才能把它拿出来谈我们未来的城市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

同样,Jason也认为“科幻把一些很严重的问题科幻化,它的好处是给我们一个方法去消化和思考到底我们在做什么。最重要的是科幻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看城市,也是从另一个角度去反省我们自己的生活。”

Jason Hilgefort
未来+ 学院国际项目总监
UABB 学堂非常学院院长

建筑、科幻、城中村之间有什么联系?Jason举出了许多电影作为例子,如《盗梦空间》、《第九区》等。而个体又会用一个什么样的角度去看待城市?小偷会有小偷的方式,学者会用考古建筑学的角度去思考,而警察和军队会用数码的技术和认识来重新了解城市的可能性。

小偷“看”城市的方式(来源:Jason Hilgefort)

再回到深圳,怎么用这些不同的立场去了解深圳,去了解城中村呢?Jason说,“开发商和规划师可能认为(城中村)是一个缺点,但是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启发或者可以变成一个优点。改变自己的视角和想象其实是要改变自己的价值观,你是怎么去看这些地方。”我们要去想象城中村的潜力所在。

没有电梯前的曼哈顿(来源:Jason Hilgefort)

Jason Hilgefort把城中村和没有电梯的曼哈顿做比较,认为深圳的城中村充满潜力。《野人》团队则把芝加哥当做深圳的比较对象,他们的主编这样形容深圳——“她是一个生产新鲜现象的田野,但是下一秒就成为埋葬它们的坟墓’”。

“前半句是说深圳这个城市用很多新的东西产生,有志于研究它的人都可以在这片田里采摘到他们想要的花朵,但是它的变化可能非常迅速,如果我们没有做到很好的保存或者理解,可能下一秒就会成为埋葬它们的坟墓。”

《野人》杂志团队
(穆木、来福、袁艾家、不二、江雨舟、苏瑾、余梓宏、苏定邦、吴碧芳、郭锦泽、李晗)
共同致力于“做一本给深圳读书人看的读物”

《野人》团队分享了三个城市写作的角度:事件、空间、文化。他们试图归档与市民有密切关系的主题;从不同角度解释深圳、解释我们在这个城市的生活;重新理解、学习我们跟城市的关系;最后,基于一种学习和思考的关系进行行动。他们希望这本杂志能够让读者感受到有一群叫做野人的漫步者可以认真栖居在这片森林中。

春耕团队关注的则是城市空间文化、传统手艺及农耕创作,旨在用有腔调的年轻态度发掘探索中国传统元素。

《游园惊梦》

关注湖贝古村的纪录片,由春耕与摄影师游锰涛联合创作

因为湖贝古村面临拆迁,春耕把镜头指向了这个特殊的空间。摄影师游锰涛以独特的镜头语言表现城中村的矛盾与消散,在分享时他提到了影片中的三个意象:羊头、麻将、神明。这三个意象展现了那个空间的状态,是住在那里的潮汕人带来的潮汕文化,正如春耕在《一个500年的古村如何在深圳做梦?》写道,人与人的流动,恰恰成为湖贝了不起的痕迹。

《游园惊梦》(来源:春耕)

摄影师游锰涛说,“我们不会用旁白或者人物的传递表达观点,我们选择一种半记录的方式——影像是真实的,但是在音乐表达上或者在一些呈现方式上加入了我们自己的态度。通过这种半记录的方式把我们对城中村的态度表达出来,它是一种模块的感觉,所以在片子里面我们呈现出来的态度也是一种褒义的态度,我们没有说它的环境多么肮脏。”

在酷茶会的最后,陈楸帆和何宛余寄语年轻人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接触更多的人、接触不一样的生活状态,去创造更多的可能。接下来,城市设计促进中心会与何宛余合作推出一个城中村未来的科幻征文活动,希望大家积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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