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湖小旅 | 艺术种村,“城外”乐土

2018-07-28

龙华区观澜街道牛湖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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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村长”说:这是我的家乡,我想它好,我的资源是艺术

邓春儒

1977年出生于深圳。2001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生活工作于深圳。专注于艺术创作相关的各项实践,发起、策划多项艺术活动。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深圳市青年美术家协会副会长;深圳市美协理事、油画艺委会委员;深圳鳌湖艺术村发起创始人、鳌湖美术馆负责人。乡村社区文化艺术再建的践行者。

活动回顾


“村长”邓春儒和刚摘的龙眼

上周六,我们到了“做客艺术村”的第一站——鳌湖艺术村。既是艺术家又是本地居民的邓春儒“村长”到村口迎接我们,手里还提着新鲜摘下来的龙眼,他指着鳌湖半月池中央的地标作品“Anywhere but New Who”说,“‘new who’是鳌湖一个有趣的音译,意指就是‘新的谁’,鳌湖欢迎和惊喜所有新的来客,希望你们能够参与到我们这里来,一起定义新的鳌湖。”

鳌湖半月池的地标作品“Anywhere but New Who”

据说从宋朝就开始有人在鳌湖聚居,时经年代变迁,现存的老村规模建于清末。跟深圳其他传统村落相似,鳌湖在近代开始进入全球化的网络,村民通过南洋交通,往东南亚、美洲等地经商往来,同时也将财富和现代文明带回故乡。时至深圳特区建立,村民“洗脚上田”、“种房出租”,处于深莞交界的鳌湖老村也成为了厂房包围的城中村。如今,同样是归乡的邓春儒以“艺术种村”(编者语),邀请艺术家入驻颓败的老房子,修葺使之开敞明亮、恢复活力,以期在新一轮城市更新的浪潮里,让故乡多一点选择和主动权。

“艺术种村”,慢慢生长,势必要让艺术进入故乡的土壤,而不只是包裹在外层的糖纸。鳌湖美术馆最新一期的展览便邀请驻地艺术家以关于鳌湖的文献为题呈现社区故事。刚进入错落摆满老物件的空间时,大家有点拘谨,怕碰坏了展品,“村长”却说“东西都可以碰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生活用品”,对于许多参与者来说,这可能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参观体验。这个展览名为“粘贴公共;与村共生”,除了美术馆外,还有多个作品延伸到村里的公共空间,既可作为景观,也为公共空间添加了丰富的层次。邓春儒在采访中表示,他最触动的,是这几年来的公共环境改造和人文氛围营造给村子带来的一些改变。现在每天傍晚六点左右,村民就会走出家门,来到半月池旁边的绿道上一起聊天休憩,一切似乎回到了他小时候的村落童年,社区的生活重新联络了起来。

鳌湖美术馆展厅,许多展品是来自村里的老物件

参观完美术馆后,大家继续跟着“村长”参观鳌湖的公共空间和驻村艺术家的工作室,包括爪马戏剧、艺术家刘斌的工作室黝吾TATOO、du/空间、梁古一工作室和即将重新启动的启明学校。跟98%的深圳人一样,艺术家最关心的还是房价房租,梁古一说他从1989年就来到深圳岗厦村(岗厦村西侧于2007年奉城市更新政策已拆除并已完成房地产项目),因租金上涨搬到宝安区F518创意园,现在入驻鳌湖,才得以有一个适合创作的空间。艺术家刘斌有着波西米亚大篷车式的流浪人生,此刻的鳌湖是他的其中一站,但来到深圳后他也需要做三份工才能继续维持流浪的可能。其中一份工作是纹身,他与客户沟通的方法也许可以为急于寻求解决方案的设计师提供一些窍门,他说“客户想要的可能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比如说你今天可能想要纹一个天使,但是很快就后悔了,这样的例子很多,所以我们会聊天很多次,了解这个人,充分沟通后再做决定。”以深二代为主的爪马戏剧入驻鳌湖后,更以本村为基地,开展“戏剧开放日”,举办沉浸式戏剧体验,为观澜街道的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开展戏剧教育课程,并在今年年初的鳌湖艺术节上进行了演出。

艺术家刘兵的黝吾TATOO工作室,他从北京搬到深圳,觉得北京有些东西,深圳没有,
深圳有些东西,北京没有(???)

邓春儒和他的父亲、祖父三代人都曾就读过的启明学校,是民国初期由鳌湖老村华侨捐建而成的小学,迄今逾105年。鳌湖公众号上写道“1994年,由于规模太小及交通不便而与附近新建学校合并,启明学校原址正式关闭。在荒废期间,室外空地杂草丛生,建筑中所有设施甚至门窗皆不知所踪。2006年起始作为艺术家工作室存在。”今年,启明学校获得政府文物部门的修复项目支持,正在进行大型翻修,未来将会作为鳌湖艺术村进行对外艺术文化交流的窗口存在。

在翻新中的启明学校合影,这里可能成为深圳最重要的艺术社区之一

在最后的沙龙里,大家围坐聊天,大部分问题都围绕着关于鳌湖的“产业”、“商业”、“模式”,邓春儒都以“生活”“因地制宜”两个关键词来回答,老实种村,别无他法。“最紧要开心”,这句出自TVB(香港无线电视台)电视剧的流行语,在鳌湖有了新的解释。问及“村长”的初衷,他的回答也朴素真挚:因为这是我的家乡,我想它好,我的资源是艺术。

沙龙围坐,规划师举手频频问鳌湖的成功秘诀,主持人(就是本文作者)问,
怎么没人关心艺术家?关心居民?

有人说鳌湖之旅特别像是去到台湾的艺术小镇,环境和谐、鸡犬相闻,没有城里的疏离感,却又不乏与外面世界相与共的当代艺术气息。这个自称“城外城”的村子(城外城:出自2016年鳌湖美术馆承办的第十二届文博会鳌湖艺术村专项活动名称),似乎找到了自己可以掌握的、慢慢生长的方法,成就了这片“城外”的乐土。

在回程路上,大巴开出村口,又经过紧张施工中的地铁牛湖站,这条即将在2020年开通的4号线延长线,将把鳌湖和福田中心区的距离压缩到45分钟车程。而明年,又是一批鳌湖艺术家房客五年租约到期的时间,这都将是“村长”邓春儒即将要面对的问题。期望如一位鳌湖的关注者所言,第二次去鳌湖,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希望每次鳌湖都带给我们惊喜。或者,你,又是否能成为鳌湖的new who?也有小伙伴回望“村长”的身影感叹:“村长”的下眼睫毛真长,长到好像用眼线笔画出来的一样。(每个人的感受还真的都不一样诶~)

村里有两张桌球台,是“村民”艺术家一起出钱购买的,放在村里为艺术家裱装画作的工作室里,
成为了大家休息聚会的“公共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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